黑洞中涌出的阴风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吹得茶楼里的红灯笼剧烈摇晃。灯笼纸上
"曲终人散
"的金粉字迹开始剥落,露出底下用血写的四个字:
"梳头者死
"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
"陆明冷笑,堪界尺上的符文泛起暗红微光。
槐娘轻摇团扇,乌鸦血簪在发间微微颤动:
"陆先生何必着急?不如先喝杯茶......
"
她手腕一翻,茶桌上突然出现三盏青瓷茶碗。碗中茶汤猩红粘稠,表面浮着几根弯曲的黑发。
白砚舟的左耳突然流下一道血线:
"尸油茶。
"
"白先生好眼力。
"槐娘掩唇轻笑,
"这可是用‘她们’的天灵盖熬的......
"
话音未落,陆明已经掀翻茶桌。瓷碗落地炸裂,血茶溅在地板上竟腐蚀出一个个小洞,洞中钻出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虫。
"没礼貌。
"槐娘叹息着后退一步,
"那就......
"
黑洞中突然伸出一只青白的手,指甲缝里塞满河泥。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整整十三只手臂从地底探出,扒住地窖边缘。
"下去陪她们吧。
"
茶楼里的温度骤降。那些戴着血笑脸面具的茶客突然集体起身,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咔、咔
"的关节声中,他们缓缓摘
面具下的脸皮已经被完整剥去,裸露的肌肉纤维间嵌着细小的槐树刺。最前排的茶客张开血淋淋的嘴,喉管里传出沙哑的声音:
"梳......头......
"
白砚舟的九曜算筹凌空飞射,三枚铜钱呈品字形钉入那个茶客的眉心、咽喉和心口。尸体踉跄了一下,却继续向前走来,心口的铜钱被肌肉组织慢慢挤出。
"没用。
"陆明迅速退回白砚舟身侧,
"这些不是活尸,是......
"
"人皮傀儡。
"白砚舟的左耳又开始渗血,
"小心他们的血!
"
话音未落,最前面的茶客突然爆开,漫天血雾中飞出无数细如牛毛的槐树刺。陆明堪界尺横扫,尺风将大部分树刺击落,但仍有几根擦过他的脸颊,立刻划出几道黑线。
"有毒!
"白砚舟一把扯下袖口布条扎住陆明手腕,
"别让毒血攻心!
"
槐娘在血雾后轻笑:
"现在喝茶还来得及哦......
"
黑洞中的手臂已经爬出半个身子。陆明看到最先冒出来的头颅——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腐烂的脸上依稀可见清秀轮廓,天灵盖上插着一支断裂的发簪。
"秋云......
"白砚舟突然低语,
"第一个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