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医馆里静得能听见灯花爆开的声响,陆明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爬起来查看白砚舟的伤势。
借着月光,他轻轻掀开被角,白砚舟心口那道枫叶状的伤痕已经结痂,但周围的黑线像蜘蛛网似的,从锁骨蔓延到肩膀。陆明皱起眉头——这比昨天好像又多蔓延了几分。
"看够没有?
"
冷不丁响起的声音吓得陆明手一抖,白砚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睁着眼睛看他,月光在那双眼睛里凝成两点寒星。
"我...我就是看看伤口。
"陆明讪讪地收回手,
"老大夫说这黑线要是过了一寸,就得放血治疗。
"
白砚舟撑着坐起身,单薄的里衣滑开一道缝,露出里面缠绕的绷带:
"现在到哪儿了?
"
"快到肩胛骨了。
"陆明比划了一下,
"你这两天别总乱动,伤口好得慢。
"
窗外传来打更的梆子声,三更天了。
远处谁家的狗叫了两声,又安静下来,白砚舟突然伸手去够床头的茶壶,结果扯到伤口,
"嘶
"地吸了口凉气。
陆明赶紧按住他,
"要什么我给你拿。
"
茶壶里的水已经凉了,陆明顺手往里头扔了两片陈皮,指尖在壶底轻轻一搓,壶嘴立刻冒出热气,这是老瞎子教他的小把戏,热茶最方便。
白砚舟接过茶杯,突然说了句:
"你进步了。
"
"啊?
"
白砚舟低头喝茶,假装没听见,月光照在他睫毛上,在脸颊投下两片小扇子似的阴影。
陆明正想调侃两句,怀里的幽冥镜突然发烫,他掏出来一看,镜面蒙着一层雾气,隐约显出锁妖塔的轮廓。
塔尖的血灯笼比上次看见时更亮了,像只充血的眼睛。
"又来了?
"白砚舟放下茶杯。
陆明点点头:
"塔顶的灯笼亮了不少,我担心...
"
"还有两天。
"白砚舟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