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他顺势坐在了苏姚床上,翻开了那本笔记本。
里头却并没有写任何东西,只是贴满了剪下来的报道,还都是地理报道。
他一一看过去,心里有些惊奇,他不知道苏姚竟然会喜欢这种类型的文章,因为这些内容,在他看来都有些枯燥无味,根本不像是苏姚这种书都没读多少的人会喜欢的。
可这每一份都剪贴得十分用心,而且看样子,应该被看过很多次。
苏姚是真的喜欢。
他忽然想起之前送她珠宝,苏姚不肯要的事情来,当时只以为她是在闹脾气,现在看来,可能也是被养出了新的追求。
下次如果有轻省些的军务,不妨带着她出去走走。
但还是要看苏姚今天的表现,要是能哄得他高兴,带她出门的事情他就不要报酬了……
找人的念头又涌了上来,他合上笔记本就打算走,一张薄薄的纸却从书页夹缝里飘了出来。
他没太在意,弯腰捡了起来,正要夹回笔记本里,却在看清楚那张纸是什么的时候,动作僵住了。
船票。
那竟然是一张船票。
他愣在原地,一时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苏姚,船票……
这两个词在他脑海里翻来覆去地盘桓,其实意思十分明显,他却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苏姚这是打算走。
他养了那么久的人,竟然一声不响地打算走。
他控制不住地笑了一声,满心的荒谬和嘲讽,这不可能。
但凡苏姚没疯,就该知道,离开自己,她根本不可能活得更好。
这么多年,她唱戏的本事早就退步了,想登台并不容易,而且外头到处都在打仗,到处都在死人,她选择离开,和找死没有区别。
最重要的一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苏姚过惯了富贵日子,怎么可能受得了为一日三餐奔波的苦日子?
她不可能想走。
所以这张票应该是假的。
他抬手就撕了,可在刺耳的撕裂声里,他又想起了那个笔记本。
地理报道,船票……
这两样东西的联系那么紧密,让他撕船票的动作不自觉僵住。
一个字都认不全的人,忽然对地理报道那么喜欢……
他心头乱跳,目光陡然转向了梳妆台,人如果想走,不可能没有痕迹,只要看看她的东西还在不在,就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有离开的心思了。
他大步走了过去,拽了下抽屉,但抽屉上锁了。
这是他自己答应的。
苏姚唯一能上锁的地方,就是这个梳妆台,那时候苏姚刚进府没多久,对他的心思还不算明显,一门心思的要钱要东西,每次出门回来,都要打开抽屉检查一下她的珠宝首饰有没有少。
而每次打开抽屉时,她的眼睛都会亮一下,那副财迷样子其实有些可爱,但萧纵当时只觉得她莫名其妙,还骂了她一句小家子气,这么点东西也值得这么疑神疑鬼地看着。
但苏姚不觉得羞耻,她的贪财和虚荣从来都坦坦荡荡,撒娇耍赖非要给抽屉上锁。
萧纵疑心重,当时虽然答应了,存的确实欲擒故纵的心思,私下里让人配了钥匙,偷偷查过很多次,可几年下来,里头真的什么异常都没有,他才前两年彻底不再理会。
但抽屉的钥匙还是留了下来。
可他却并没有要等钥匙的意思,一拳就将锁砸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