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我名玉京子。
“我道不孤。”玉京子失去意识前是带着满足的笑意的。
封神之时,无论是殷商还是西周,两方阵营中来的是截还是阐,总能听到有仙人笑着说出玉京子这个名字……见他们神态温柔,说起玉京子时满是自豪和真心的喜爱,虽未见过其人但是亦能联想到玉京子师叔的神姿仙貌,想来定然是个极好相与的人物。
封神之后,这个名字似乎成了一个禁词,非是无人再提,而是每每有人提到这一名字时,无论笑语莺歌是何也能瞬间冷场……似乎封神不是一块疤,玉京子才是。但是玉京子,怎么能与封神分开呢……他已经是封神榜了啊。
玉京子生来之时便是如今的相貌,人身蛇瞳。他曾经尝试着变幻出个蛇尾,想着凑个半人半蛇也好,还能勉强和女娲大神沾亲带故。可惜,失败了。莫说变幻,生来就有是少年模样,生来便通世情,知世故的玉京子……却受制于某种束缚,始终不能出这方寸之地。
“真好啊!”玉京子元神出窍坐在云端,望着洪荒众生,一草一木都觉得甚是可亲可爱,他一双眸中无悲无喜,冷不丁一看还觉得有些危险,嘴角挂着与之神态违和的温柔笑意。他垂眸敛定心神,一向温和博爱的心忽觉得有些悲伤之意,茫然地轻声喃喃道:“见草知草,见星名星。见我……我又是什么呢?”他擡手看着自己虚无的手掌,竖瞳转了转努力地想要表现出疑惑。
他思绪放空便任由元神飞到了三十三重天,待他回神,只见眼前宫殿巍峨,上书牌匾三个大字——玉虚宫。玉京子垂眸,瞬间就明了——原来此地是清徽天玉清境。
“谁?谁冒然来我玉京山?”玉京子猛地擡头,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笑眯眯地仙人,努力分辨他的身份却发现脑海里空空如也,他警惕地退后一步,一脸防备。善尸浮黎细细感受了一番,掐指一算小声说道:“莫非是我算错了?”随后转身欲往宫内行去。“玉京山……”他了然垂眸,暗暗地记下了这个名字。
第一个知道他名字的是一只燕子……想到玄乙,玉京子忍不住抿嘴偷笑,心中暗暗地嘀咕道:“是一个傻孩子……” 全然忘了他见到玄乙那天时何等凶险。玉京子雪日不爱神游出门,他曾笑着调侃自己,“我眼睛本就不似常人,若是盯久了这雪地恐怕会直接盲掉。”
“我应该是洪荒第一只化形失败还冻死在寒冬的燕子。”这么说着倒在雪地奄奄一息地玄乙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呵,傻孩子。这个愿望大概是实现不了。”玉京子擡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利落地向后一甩手。松软地雪毯被砸出点点红花,无枝的红梅悄无声息地绽放在雪地。
“咳咳咳……”玉京子抱起玄乙,天道威压死死地砸在他的背上,他抱起的仿若轻飘飘的姑娘,他抱起的是自己命数的劫。“看来这件衣裳不能要了。”他垂眸看着已经被血染透的胸前白衫,一步一顿迈着沉重地步伐往洞中走去,还细心的将玄乙抱远了些,“别沾到人家身上……”玉京子迷迷糊糊地想到。
“呼——”压力骤然消失,玉京子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猛地失去平衡半跪在了地上,下意识地往回揽了揽玄乙,眼前的金星逐渐消失,玉京子低头看着怀中的玄乙,轻笑一声满含歉意地嘟囔道:“抱歉,还是沾到你衣服上了……”他顿了顿,自顾自地纠正道:“羽毛。”
“我……转世了吗……” 玄乙清醒的比玉京子想象的要快,听着小姑娘转醒后第一句话,他轻笑出声,认真地想了想,向她解释道。“呵。” “据我所知,妖是没有转世轮回一说的。”玉京子眸光微闪,面无表情心中却给眼前的小燕子打了一个不明世情的标签,当然,玉京子很乐意和她说话,毕竟这是他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我叫玉京子。”小燕子眼神里的恐惧变成了犹豫,往床边挪了挪小声地说道:“我叫玄乙。”玉京子轻笑着点点头,暗暗想道:“玄乙,一只不明世情还有些害羞的燕子。”至少是在玉京子听过的燕子声中,最小的那一个。
随着逐渐熟识,玉京子默默改掉了心中对玄乙的印象将害羞改成了外向,“真好,希望所有生灵都能向她这般活泼开朗,纵然经过死劫,看起来仍是如此天真乐观。”玉京子静静听着玄乙喋喋不休地讲着八卦,有时她厌恶地同玉京子讲着自家二姐有多高傲,每每说到此,她都要感谢玉京子一番。
“玉京子!你是不知道我二姐有多高傲,她只不过早生了今年便早化形而已,只因我出生的不是时候,化形的时机也不好,她就总是她这她高贵的脑袋,鄙夷地同我说——玄乙,不安天命只有死路一条!”玄乙绘声绘色地学着她二姐的样子,将她口中高傲的样子学的显得滑稽愚蠢。
“天命……不安天命……”玉京子眸色一淡,茫然地出神想着。“对不起啊……玉京子……我是不是说到你伤心事了。”玄乙的动作一顿,悻悻地收回手,眼里弄弄歉意。玉京子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见她追悔莫及很是苦恼的样子,玉京子抿了抿嘴认真地解释,“无事,你说这些我感触不深。只是觉得你此次经历很是跌宕罢了。”
玄乙垂眸自顾自地黯然伤神,可怜玉京子身世可怜,亲缘寡薄。随即擡眼笑的很是灿烂,兴冲冲地说着热情地客套话,“确实跌宕,多亏了玉京子你!我在这里千恩万谢啦!”滑稽地拱手夸张地说道。那样子在玉京子眼里很是可爱。
“除了眼睛和名字,完全看不出来玉京子你竟然有一半是蛇妖呢。”玄乙盘腿坐在床上,笑盈盈地看向玉京子。听到这话,不由得他一愣,想到了那日的情景。 “我的名字,并非说的是出身。玄乙。” 半晌过后,垂眸精思的玉京子回过神来,冷不丁地说道,见玄乙有些发愣,玉京子了然道,知道玄乙这是又不清楚了,玉京子轻声说道:“玉京,是阐教圣人的居处。”
不久后玄乙外出游离,说是要增长一些见识,玉京子抿唇一笑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心里更是止不住地说道:“是的。玄乙,你的确应该增长一些见识,总不能一直做一个傻孩子”玄乙临行前眼神复杂,犹豫半晌后吞吞吐吐地问道:“玉京子,你不会孤独吗?”玉京子愣了愣,轻轻摇了摇头。玄乙见状无奈地叹了一句气,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