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资深元始扮演者
“所以说还真是他?”迟钰垂首坐在书案前翻看着自己根据蛛丝马迹盘查出来的线索,一手撑头一手敲点着纸页。浮黎静静听着迟钰给他念完前因后果,搭在膝头的挥扇的手顿了一下,看着跳动的火焰轻声反问道:“你怎么不说是因为红云?”他浮黎便了称呼,迟钰眸光闪烁,漫步尽心地捋着穿过指尖的发丝,“云中子因为前事,心中对西方教留有芥蒂,这倒没什么。”迟钰坐直身扭头看向窗外,“这不也帮我们探出了燃灯的野心吗?”迟钰声音悄悄,眼里无波无澜,好似只是为了呵护自己眼前的美景——可惜,庭前荡漾春水,摇晃菡萏惊扰,都佐证了世间美好不易留。
“按照你这话,燃灯的罪也能赦免了。”浮黎无奈的眼神落到迟钰身上,笑着同他打趣道。 “这是自然。”迟钰闻言很是自信地回头同浮黎对视,眼里满是恣意。见此,浮黎停下手中的动作,满是郑重的认真回道:“为人棋子的感受可不好受。”显然不想将这件事轻拿轻放。“唉!”迟钰站起身缓缓来到浮黎身前,从他的手中接过扇火的羽扇,“事情未定,为人一时的棋子总好过一世。”迟钰得意地卖弄着,只为哄好眼前蹙起眉头,对此很是不赞同的道侣。
浮黎淡淡瞥了迟钰一眼,眼神里明晃晃的嫌弃——你这叫做盲目自信。迟钰被浮黎无声的吐槽惹得心虚,只好露出一个略显无辜的笑容来扯开话题。浮黎见此并未多说,从迟钰手中重新夺回扇子,轻声说道:“炉火热,你继续看书去吧。”迟钰眨了眨眼,看着浮黎这老神在在的模样,忽而凑上前笑着调侃道:“浮黎其实也觉得自己不会输吧?”浮黎懒得理他,只是斜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二哥!”通天来到小楼外,似是笃定似是犹豫的喊了两声,“迟钰!”被点到名的迟钰本人无情地翻了个白眼,心里对着通天指指点点。旖旎的气氛被通天骤然打破,迟钰怀着怒气腾地一下站起身,小跑来到楼梯口,“活着呢,喊什么!”通天仰脸便看见抵在栏杆出足足探出了半个身子的迟钰,“火气这么大?”见迟钰脸色古怪,通天摇头小声嘀咕道。
“有人找你。”通天三步并两步上了楼梯,在拐角处停了下来。“人?”迟钰面露疑惑,扭头看了眼浮黎。浮黎见迟钰转身看他,若无其事地正过身去,认真地钻研炼器。通天摸了摸鼻尖,吞吞吐吐地纠正道:“是龙。”说完瞄了一眼浮黎的背影,通天心说二哥还是老样子哈,炼器的时候不爱搭理人,连迟钰的事都没心情惯管了。迟钰见通天站在那里乖巧的不像他,心中有些疑惑,“他们在那?”按捺住脸上露出的古怪之情,迟钰顿了顿好奇地问道。通天一边冲迟钰挥手,一边笑着回道:“和摩昂在一块儿呢。”通天这么说,迟钰心里多了些了然。
“浮黎,那我去去就回。”迟钰回头见浮黎还在专心地盯着炉子,于是轻声交代道。浮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转头一言不发地看着迟钰。迟钰转头看了眼抱着肩膀在拐角处等着自己的通天,果断转身来到浮黎身前蹲下,乖顺地在人唇瓣上轻点一下,像是完成何种诺言。
迟钰利落地翻身从栏杆出跃下,拍了拍捂着眼睛没眼看的通天,“走吧。”通天嫌弃地撇撇嘴,扬声说道:“二哥,我先走啦。”算是同浮黎打了招呼。”两人并肩来到了外面,迟钰上下打量眼通天,略带促狭笑着问道:“怎么不陪你二哥?”通天一摊手,没好气地说道:“得了吧,我现在陪他等于烦他。”迟钰听了这话无辜地眨了眨眼——没有告诉通天自己不仅陪着浮黎,浮黎还会主动和自己说话解闷。通天见迟钰默不作声便知道他觉得没说自己的好话,下意识的用手肘怼了一下迟钰。
“唔。”迟钰闷哼一声在原地顿住了脚步。“啧啧啧,怎么虚成这样了?”通天走了两步发现迟钰面露古怪停在了原处,转过身来到他身旁笑着调侃道。“啧。”迟钰脸上的神情好看一些,不耐烦地感叹道。“走啊,别演了。”通天笑着推了他一把。迟钰伸手钳住通天的小臂,直起身认真地看着他,“我可能和保证这两个字犯冲。”“什么?”通天面露疑惑,不解地反问道。“呜呼,刺激啊。”通天微微瞪了眼,发出了略带惊讶和激动地轻呼声,下意识地擡手接住了倒下的迟钰。看着眼前人如同酣睡般安详的面容,通天呆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帮迟钰见客这件事好说,但是……”通天痛苦地皱起五官,心虚地回身望向浮黎专门用来炼器的小楼,“这个可怎么应付啊……”
迟钰从一阵眩晕中站定好后,第一反应也如通天差不多——自己对浮黎的保证可怎么办啊!“我有理由怀疑天道你针对我。”迟钰小声嘀咕道。说着他迟钰皱起眉,疑惑地擡起头——怎么这么热啊?这么一看他也吓了一大跳,忍不住脱口而出,“怎么回事?后羿不是用弓的吗?” “那不是后羿……那是我不争气的徒儿啊……”迟钰警惕地一侧身,手中的折扇也横了过来。定晴一眼,眼前着道人,着实不算年轻。
玉鼎真人见状也知道是自己骤然出声惊扰了眼前得年轻道友,于是拢了拢袖子淡然说道:“贫道元始天尊座下弟子,玉鼎真人是也。”说完目光并没有在迟钰身上停留,而是担忧地望向了天上。迟钰退后半步来到晦暗难明处,只为藏住自己震惊的神情——自己见过的玉鼎不算少,但是眼前这个绝对是最“成熟”的。迟钰不禁疑惑,莫非镇元子的审美在这方世界里才是主流?“啧啧啧。”迟钰颇为可惜地摇了摇头,要是这样,那么家里那位因着蓄须被云中子吐槽的镇元子还真是有些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