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资深元始扮演者
“前辈……”还在养伤的杨戬被他的亲亲师父勒令在府中陪迟钰下棋,眼看一局胜负将分,杨戬犹犹豫豫地开口轻声唤道。迟钰占尽大势,眼下心情极好听他这么说便勾唇浅笑着问道:“怎么不叫师叔了?”杨戬恭敬垂头,不免露出羞愧难当的笑意,拱手说道:“是杨戬眼拙了,还望前辈恕罪。”迟钰来了兴趣,自己和眼前这位阐教三代弟子朝夕相处了也有半个多月,怎么今日忽然开了窍呢?
杨戬顶不住迟钰玩味的眼神,垂眸避开后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师父那日出手治水,不像他平日所为……”杨戬转过头小声说道。迟钰听后眼底笑意更甚,明悟他言外之意后笑着调侃道:“他们行事虽有所顾忌,但却是选择性的。”迟钰顿了顿,不屑地轻笑出声,“在为自己收弟子的时候,可是百无禁忌。”杨戬听出迟钰言语间的讥讽,心惊的面色一白,言语间亦不敢反驳。
两人间的气氛就此沉默下来在,这到是给了迟钰神游天外的机会。他刚才一番话,若是按照此方世界元始的心思,想来一定是突兀的。迟钰这几日纵观两教,都是看似恭敬,实际上心底很是瞧不起这个所谓的天庭——天庭捉拿要犯可以,但是不能动两教的弟子。迟钰垂眸遮掩住眼中的寒意——天道在时过境迁中悄悄地给这一方大地换了主人还不算,还要将饮起血,食其肉,使之分崩离析。
杨戬看着迟钰愈发难看的脸色,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轻声劝慰道:“前辈……可是觉得那里不妥?”迟钰闻声回神,盯着眼前仪容清俊,相貌堂堂的小辈,最终摇头感慨道:“择优集才以延教承,并无不妥。”眼神颇耐人寻味。杨戬见状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弟子连累了师父。”杨戬的话看似前言不搭后语,实际上正好戳中了迟钰心事,他未尽之语便是如此——不说眼前这位玉鼎的弟子,便说频频来拜访的太乙弟子,不同样也是叛逆桀骜吗?迟钰苦寻诸世,只为破解两教之灾,可眼下……迟钰总不能将这等好苗子逐出去吧。
迟钰摇了摇头,眼神逐渐清明,“追究其本源,是非并不在你。”迟钰看向眼前略带孤寂之感的少年,心说他独自一人力战天兵天将时是何等威风潇洒,眼下难得流露出少年人应有的茫然之感,不免惹得迟钰失笑,“我算得你师长,虽然不能传道于你,但解惑未尝不可。”眼前人神情温柔,杨戬晃了神想到了母亲,张口时声音沙哑了许多,“我……我不知道,这一切是对的吗?”迟钰脸上笑容真诚了些许,倒映在杨戬眼里倒真亲切如他的长辈。
“你所问的事情牵扯颇多,任何一个单凭只言片语都不能论出对错。”迟钰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一颗挑了出来,指尖推了推眼前棋子凑成的小堆,“世情并不如此棋,只有黑白两色。”杨戬低头,默默看着眼前棋盘若有所思。左右没有闲人,迟钰索性也没了顾及,直白地笑着问道:“你觉得你的父亲母亲后悔吗?”杨戬猛然擡头,听闻此言红了眼睛,他挣扎了半晌还是难吐一言,只好摇了摇头。迟钰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摸出腰间的扇子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这不就得了。既然不后悔,怎会觉得自己错了呢?”迟钰轻声说道。
杨婵和寸心回来的时候便看见这一幕——左边的前辈眼尾弯弯,笑的得意。右边的杨戬低头红着眼,一副想哭又强忍着的模样。寸心这些日子在迟钰有意无意的纵容下与他颇为熟稔,见此小跑上前站在杨戬身后,不满地抱怨道:“前辈,你这是赢了杨戬多少次啊!怎么一点情面都不讲的啊!”迟钰挑了挑眉,打量眼前似乎有点儿不讲理的蛮丫头,一时无话。
迟钰拦住了本欲解释的杨戬,戏谑地看着两个姑娘你一言我一语的低声安慰他。等到杨戬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迟钰忽然来了兴致,擡着扇子指了指眼前这三个,“你们三个身上的命数倒挺有趣的。”迟钰前言不搭后语,冷不丁提点了一句便言止于此。
玉鼎回来寻不到迟钰身影还挺纳闷,“含光道友呢?”凑上前去又看见坐到一处的三个人各自脸上神情古怪,玉鼎大惊失色,连忙说道:“师师尊他骂你们了?” 杨婵和寸心还没反应过来玉鼎话中的深浅,杨戬猛地站起身,扬声喊道:“师尊?!”听上去难得的慌张。一声喊将发愣的两个姑娘的魂喊了回来,噌的一下站起身,同杨戬如出一辙的震惊。玉鼎心知自己说漏了嘴,他目光左右游离,点子在脑袋里转了又转,只为找到一句能应付过去的话。只是他思来想去都寻摸不出来,无奈擡袖很是心虚地擦了擦额头,看着失魂落魄的三人,玉鼎还是忍不住关心道:“他老人家和你们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