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书院 > 都市 > 才子情隐本事 > 第八八回 沈枕琴频书思故友 谢司马防瘟养遗婴

第八八回 沈枕琴频书思故友 谢司马防瘟养遗婴(2 / 2)

寥落参商拂曙开,前宵携手共徘徊。

若非楼畔每思我,岂复时时入梦来。

恐意有不达,又于后附语云:

杜工部《梦李白》诗云:“三夜频梦君,情亲见君意。”⑥为所思之念之,必入其梦;今君频入我梦中,诚知古人不我欺耶?

遂驿传与谢灏。谢灏读了这诗,好生欢悦,心中笑道:严真为了逗他,竟连前一首的“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⑦都一时忘了不成?又想道:未必忘了;若是心头想着这句却写那句,其中委曲情衷自在言外也。他既如此,谢灏也便觉着不好再强装下去,因是修书一封,回复元鹤,直言其亲爱之心云:

深矣,君之知仆!自古之事,皆是离散易而欢聚难,吾两人亦如此。嘉治三十三年杪秋⑧一别,未尝不昼相思、夜相梦,往往伤情,沾湿青衫。今得君之诗,想君之梦,贪欢一晌,而寤寐反复,焉有不泣下者乎?惟使仆魂魄出体,胁下生翅,踏月乘风,拨山逐浪,而复入君今夜梦中执手话旧,以少解千里寂寥之情。

此一篇文字,实可谓情真意切;元鹤手执音书,喜难自禁,恍惚之际,竟泪湿双痕矣。二人情交若此。

然则月无长圆,花无长红,世间自古没有圆满的好事,即便是这般沿江唱和、千里神交的苦中作乐也要遭着磋磨坎坷。但说绍庆五年春夏之交,西南蔺州出了疫病,又加有蚊虫肆虐、瘴气侵染,民多丧乱,哀鸿遍野,不忍卒闻。柏州与蔺州相邻,郡中疫情亦是严峻,民生也凋敝不堪;元鹤心急如焚,几次传书与柏州,却都杳无音信,不能得知崔思古这时是否仍无恙。

弘州去柏州亦不算太远,刺史下令严禁随意出入城门,尤其不纳西南之地来的人氏;但到底仍是晚了几天,教郡治宛东县里涌进来不少染病的人。谢灏身为司马,虽是闲职,却撇不下济世之心,纱巾遮面以为防护,日日在城中安抚百姓,又自解腰囊,延请郎中为贫民治病。

这一日谢灏又在城中巡察,目之所及,多是面黄肌瘦的流民,倒在路边巷口,老者奄奄一息,幼者哭啼不止;除非是铁石的心肠,既见了如此惨祸,岂有不落泪的人!他眼含了泪往前行走,忽见一对夫妇卖儿鬻女:那妇人低着头哭,怀中紧紧抱着个熟睡的女婴;丈夫则在旁跪着,告求行人买去他的这个孩儿。只是且不论路上行人本就稀少,即便偶有几个,也对他夫妇这样不知染病不曾的可怜形相避之不及,哪个又会驻足去问他的孩子呢?

谢灏心有不忍,上前问道:“你这婴儿可是要卖与人?多大了?”那丈夫道:“下月才一岁;要不是小人夫妇两个自己都养活不得了,哪舍得卖亲生的孩儿?原本有个儿子,不过五岁,前几日也饿死了。”他悲痛道:“上苍无眼,世道艰难,哪还给穷苦之人留得活路!”又道:“我养下她了,可巧我也没有子嗣,就将她作为我的女儿罢。”他从钱袋中取了一把碎银,递与那夫妇;丈夫忙道:“用不着这多钱。”说着便要退回去。他坚决要其收下,道:“这钱一来可以瞧病,二来可再买些吃的使的;若还剩下些,等驱走了瘟疫,就置办点家业,不必过得这样无着无落了。”他接过那女婴,见她睡得安稳,心底一片温柔,问道:“可有名字?”那妇人道:“只一个乳名,唤作‘鹿奴’;怀她时梦见有一头母鹿送子,想是有说法,就取得这名字。”他微笑道:“佛经里有一仙女,乃是仙山雌鹿所赐,足生莲华⑨;这乳名好。”从此他便收养了这女孩儿,待之若亲生,也总算是给空荡的寓所带来了一点活泼泼的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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