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她再仔细观察观察,为什么总会忘记他的脸。
浮桑瞥了她一眼,一下看出她在想什么,拒绝道:“不。”
“而且,我如何气她了?”不过是直接发问而已。
“也是。”簌棠点点头,“你那也不算气,应当是吓。”
“……”
虽为上古祖神,但其实,浮桑极少与兽族相处。
他乐于独身居于极东岛,即便是发现扶桑树生出灵性,助树灵句芒化形后,他也不怎么爱和句芒说话。
句芒反而善交际,于是后来游历四处,极少归岛。
而他长居极东岛,偶有兽族来求他庇护,他会让它们留在岛的外围,但也从不露面。
“我没有。”因此,他是当真越发不善言辞了么?浮桑有些困惑,擡眼看簌棠。
他只是单纯不想说话而已,并不是不会说话。
“好好好,你没有。”簌棠笑了笑,“咱们阿浮乖得很呢,哪里会吓到别人。”
簌棠神态自然,眉眼微弯,明媚又张扬。
与他说话时,她一向如此,并没有半分无所适从。
“走吧。”簌棠招呼他。
浮桑没再多想,甚至忽略了她前一句要是放在之前,定会惹他不快的话。
*
再度到曦阳楼前,簌棠先行换了件轻便的衣裳。
舒服多了。
那种繁复的裙子穿得很难受,原身想来也不喜欢吧,但是为了魔尊的威严,在魔心殿里原身还是常做那种打扮。
好在她不是原身了,比起威严,她更在意自身体验。
“阿浮,我这身好看不?”她问浮桑。
浮桑立在她肩头,淡淡扫视她一眼。
“不……”思及簌棠暗指他开口气人,话转了个弯,“尚可。”
“什么?你说好好看?嗯,阿浮,你眼光真不错。”
“……”
言罢,她收了玩笑的心,走进曦阳楼中。
魔界没有通常古代的那种男尊女卑,男子女子无甚差别,曦阳楼平等对待每一个消费者。
“小魔娘,您瞧着面生,第一次来?”
曦阳楼虽说是酒楼,但好像更重卖艺唱曲这种娱乐活动,这不,簌棠才踏进门,就有小厮来问:“小魔娘想做些什么,听曲儿还是看舞?”
而且很敬业,眼睛都不带瞥她肩上白猫的。
簌棠早前剪了发,如今还没有冒出赤色发尾,小厮没有认出她。
她看了一眼被封住的楼梯,思忖道:“想听尔白唱曲儿。”
“那坐楼下便是了,配一壶酒两个小菜,小魔娘想吃些……”
坐楼下怎么行,簌棠掏出一袋子魔晶石,补充道:“单独听。”
小厮愣了愣,笑了起来。
见簌棠目色带疑,他忙解释道:“小魔娘果然是头一次来,是听着尔白的名气来的吧?您不知道,尔白不见客,只在楼上台前演出,或是楼下坐着看……”
簌棠又掏出一大大大袋子魔晶石,笑眯眯的,“给个例外。”
浮桑看了眼她的魔晶石。
小厮瞪大了眼睛。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不只是俗话,还是万能招式,一招制敌。
不一会儿,楼里管事的女老板便走了出来。
她身姿娉婷,人又高挑,一步步如脚下生莲般,千娇百媚,走得极为好看,甚至风韵都不输于上次见到的尔白。
“小魔娘……”老板一笑,媚态自成,看得簌棠咽了咽口水,“您要听尔白唱曲?”
好漂亮,她点头。
浮桑看了簌棠一眼,簌棠没察觉。
“不过其实尔白唱曲,在大堂便能听……”她又道。
簌棠财大气粗,不差这点钱,再次加码,“什么时候可以安排?”
女老板看了簌棠好一会儿,尤其盯着簌棠肩上的浮桑看了很久。
直到浮桑的目光变得深沉,暗含警告,她才别过视线。
“为何想见尔白?”老板问道。
簌棠晓得这是有通融的机会,对答如流:“上回在门外一见,惊为天人,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
老板轻笑了一声。
“小魔娘,您肩上的小兽倒是可爱,就是目光凶了点。”
除掉后一句,这也算是第一个夸浮桑可爱的魔。
簌棠不觉得魔族人的审美有什么问题,那就只有一个原因——浮桑虽漂亮,却实在令人压迫感十足。
就连她初见他时也有点这种感受,只是后头想明白了他不会伤害她,逐渐免疫。
老板娘抵住簌棠要递钱的手,笑道:“不用给了,您真如此想见尔白,我去知会她一声吧。”
“不过……”话音一转,她音色严肃了些,“我们是实诚买卖,不强迫献艺的人,她们也是客。我只能知会,不能强求。”
簌棠微一挑眉,她特意点了浮桑的名,稍微一想,她或许是晓得尔白身份。
就算不知,也是通融尔白养灌灌的。
而且,这酒楼若真是如此规定,不强迫献艺之人,那她也是个大气的魔了。
更大气的在后面,老板将先前一部分魔晶石递回给她,“我收下的已经足够多了,这些就不必再给了。若她不见,我再全都归还你。”
言罢,女老板便犹自上楼了,让簌棠稍作等待。
到此刻,簌棠站在楼梯口,这儿几乎无人,浮桑倏尔开口。
“簌棠。”
“嗯?”
即便在室内,漂亮的白猫毛发间也似盈着金光,鸳鸯眼眸色幽幽,看着她,“关于尔白,你知道什么?”
哦豁,又想试探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