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来想去,只能琢磨出最后的大战应是三年之后。
对于人来说,三年或许算长,可对于寿数极长的仙魔,不过漫长岁月的弹指一挥间。
但只要此番祁以遥不与黎珩在一处,黎珩没有机会被策反,剧情算是被半路拦截了,簌棠的心能安定许多。
一个老老实实待在祭司宫,一个待在自己身边,簌棠并没有自己在棒打鸳鸯的感受,因为命比看鸳鸯重要太多。
祁以遥似乎也没有料到簌棠答应得这么快,微怔后,她肩上的青耕焦虑地拍拍翅膀,于是她又道:“陛下,还有一事。”
簌棠侧目看她。
“昨日魔祀大典上,魔族大祭司好似盯着青耕看,目色有些阴沉……”她语气有些迟疑。
才说两人没关联,怎么这就有了。
簌棠一听祁以遥提黎珩就有点紧张,但待听完,又有些怪异地看了青耕一眼。
昨日因有祁以遥在场,簌棠也担心主角互相吸引,一直注意着黎珩的目光所向。
可她从头看到尾,黎珩几乎目不斜视,就算因浮桑的原因,短暂看向过祁以遥的方向,也没有任何停留,神态也不曾变化。
之后更是随她离开了广场。
青耕鸟倒是发觉了异常?
“哦?如何说。”想了想,簌棠问青耕。
“他、他的目光好可怕,好像想杀了我一样。”青耕怯怯道,往祁以遥颈间蹭了蹭。
因为它的话,祁以遥的神色也冷了些。
“看了你很久?”
青耕点头,“对,一直盯着我。”
簌棠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本尊知晓了,此事,本尊会注意。”
黎珩若是注意到了青耕,十有八九会和她一样,觉得青耕鸟长得像青鸟。
可他从始至终都无任何神色变化,说明他没看到。
更不可能如青耕所说,他看了很久。那样她定然会注意到。
——青耕在说谎。
可它为何要这么做?
簌棠擡眸,见青耕已然因害怕几乎缩进了祁以遥怀中,而祁以遥的神色越发忧心和愤怒。
她觉得,青耕的重点不是让她注意。
……而是让它自己的主人祁以遥,注意到黎珩。
簌棠眼眸沉了沉。
“先去曦阳楼吧。”没就这个话题直接拆穿青耕。
因为祁以遥未必会因为她几句话就怀疑自己的仙兽,才缓和的关系也没必要此刻闹僵,簌棠只是如此道。
祁以遥点点头。
这次簌棠将自己的一众兽族伙伴都带上了。
昨夜她忙里还偷出一点闲来,又剪了俩视频,刚刚发送完。
标题分别是【震惊!一鸟竟对一狗做出如此事……】和【养兽族的十个好处,快快转发亲友一起看起来】。
她还为自己的“视频号”想了个主题——关爱毛茸茸,三界有责。
毕竟号小爆了一番,作为一个专业博主,不放过任何一个好时机是基本素养。
本来她还想让浮桑配合配合的,但他怎么也不肯。
想到这里,她偏头看向站在她肩上,一副睥睨众生目空一切模样的白猫。
“喂,阿浮。”她道,“你太不给我面子了。”
昨夜还一副看在看她面子上才没怎么黎珩的表情呢,只是想叫他拍个视频,面子就碎了。
浮桑耳朵动了动,没转头。
“看前方。”他轻声道,很稳重的样子。
簌棠叹气,还是觉得猫猫太不乖了,“你转移话题。”
“重明快要撞柱子了。”
“……”
簌棠连忙转头,施法让那只呆头鸟偏转方向。
有重明的地方就有玩闹咋呼,不多时到了曦阳楼,正巧娇媚的女老板正楼上凭栏,她轻摇团扇,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
簌棠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这次她肯定是走正门见九尾了,还不用花钱。
谁晓得老板一偏头,一眼与她对视,“哎唷”一声。
她眼见老板美艳的脸上显露惊慌,几乎是没有迟疑,老板从天而降,落至她眼前。
把重明吓了一跳,躲去九耳后面。
“尊主……”老板是认出她了,毕竟经过了一次魔祀大典。
这倒也不是大事,簌棠如今装逼娴熟,这样更省事,不多时一行人便由老板带领去见尔白。
尔白与灌灌都端坐屋内等待。
见簌棠如约而至,灌灌显然松了口气,下意识看向尔白。
尔白依旧笑得温和,只是微微颤抖的肩膀暴露了他的紧张,他看向的是浮桑。
簌棠简单询问了些青丘的情况。
这趟应该不会出去太久,原身也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她只与风褚打过招呼。
一番交谈后,尔白垂眸,还是有些不安,“阁下,当真能解下永劫之阵?”
浮桑淡淡看着他。
独身的祖神,有时不大能读懂旁人乃至自己兽族子民的情绪,譬如极致的悲伤,惊慌失措,以及反复怀疑,揣揣不安。
对于他而言,做决定更多是凭本能。
苏醒后想找寻兽族痕迹,于是一路向西;以为要见到句芒,于是化人;发现魔境有大量兽族,于是留下这里。
“自然可以。”因为看不懂,因此不会安慰,言之唯有结果。
簌棠替浮桑补上了充满感情的安慰,“小白,你不必太过忧心,阿浮言出必行的。即便他不可以,此一路我们都在呢,届时一同想办法嘛。”
浮桑微顿,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她温声细语,正看着尔白的脸,朱唇微张,又倏然抿紧咽了咽口水,旋即露出一个十分明媚,又令他觉得莫名碍眼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