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她说谎(2 / 2)

可如今,她已是魔尊簌棠了。于是,她只如此道。

她周身的气息令浮桑心安,可浮桑凝视着近在咫尺的明媚女子,他才发觉,原来他并不是那么了解她。

——她说了谎。

掩下眸,最终他没有拆穿她,毕竟谁都有不愿说的往事。

“好。”他道,“恶欲既除,好好休息。”

只是,他已然知道,她所言之的阿浮,一直以来唤的阿浮……

并非是他了。

簌棠察觉到他语气的一丝不对劲,可擡眼,小猫已经跳下床榻,逐渐隐没于烛光未明的黑暗中。

*

又休息了几日,簌棠伤情大好,已经没有借口再摸鱼。

结局并不会因为她受伤推迟,反而可能因为某次不经意推动的举动,发生她预料不到的偏移。

她要加快行动了。

黎珩来报,杀阵他已暂时抑制了其扩散,但要彻底摧毁阵术,还需一段时间。

浮桑受她所托,也再次去了一趟禁林,回来说的和黎珩差不多。

“此阵埋藏其间,有万年之久。”说起这个时,浮桑的语气也有些沉重,“阵法早已嵌入地底深处,甚至将通鬼域。根除,非一朝一夕之事。”

而且……

他沉声,“一旦通向鬼域,恶鬼出世,魔界将受重创,甚至不止魔界,整个地界都会受到波及。”

浮桑的眼神已然冷极,“先前,我已发觉‘类’的邪气中藏有仙界之灵,青耕又有所透露。因此——此事必是仙族所为。”

“证据不足。”黎珩出声了,“最关键的阵法之中,并未发现仙族之息。仅凭这两点,并不能断然是仙族之举。”

簌棠偏头思忖,“青耕不是还在么。”

在黎珩身旁,祁以遥也来了。簌棠此言一出,她抿唇,神色复杂。

“青耕……”

簌棠心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当初她留着它就有这个打算的。

虽然它不一定会为魔族作证,但以它那种胆小怕事的性格,不愿意也未必不会被逼着愿意……

“它无法接受自己成为凡鸟的事实。”祁以遥垂眸,“自缢了。”

浮桑的眸瞬间一沉,紧盯着祁以遥。

簌棠倒没有错愕,只是紧紧抿着唇,心也沉了下来。她都派了人去看着鸟了,怎么还是发生这种事了。

她觉得不大可能。

“簌棠姐若信得过我,不若,由我去仙族一探究竟吧。”最终,迫于众人目光,祁以遥如此道。

黎珩沉声:“不可。”

簌棠眼睫微动,擡眸,想看一看他是如何神色。

“你?”怎料,浮桑也轻呵了一声。

看得出来,他一直都不喜欢仙族,此刻视线从祁以遥身上转回簌棠这边,立刻道:“她不行。如今,她是仙族。”

如今。

还有从前么?她若有所思。

有时,浮桑看得极清,只是因为话少,透露的不多。

“簌棠姐,我……”

“不必了。”簌棠出声,“你如今只是因为青耕的死,心中接受不了,又身处魔界左右为难。它差些害了尔白的命,可对于你而言,也曾是朝夕相处的同伴。”

她看着祁以遥,“我不逼你,待你真想清楚之时,再来找我商议吧。”

毕竟,祁以遥要如此做,有如叛变仙族。

簌棠其实是真对这事不那么在意。

因为她非常清楚,就算她不向仙族宣战,按书中剧情,不日仙族也将向魔族宣战。

——重要的不是打这一场战,而是此战之前,还有多少人站在她身边。

她环视周身,浮桑,黎珩和祁以遥……此刻都在她身前。

除此之外,还有魔界许多已对她改观的魔族兽族,他们都是隐形的后盾。

又聊了一会儿这件事,众人退下。

恰时,尔白来找她。

当日在禁林,还好拯救及时,尔白受得只有皮肉伤,并未被类伤及灵魂,有魔医在,自然痊愈得很快。

“簌棠姐,尔白来找你,是询问‘直播’一事。”在他肩上,灌灌安静站立着。

浮桑看了他们一眼,倒没多说。

那天之后,尔白并没有来找簌棠。他觉得,或许小狐貍想明白了一些事。

“啊,我正好也想找你。”这事本从人间回来就要安排上,只又因这许多事耽误了,“我已传书我那位兽粮店老板,她应当一会儿就到。届时,我们一同去直播之地看看吧。”

言罢,簌棠又偏头看了看浮桑,“阿浮,你想去吗?”

浮桑一顿。

关于直播的事,因为他一直陪在她身边,所以这几日,她也与他说过一些。

比如,会实时将所谓主播的脸,摹印转播给所有魔族看。

——他才不要。

“不。”他吐出一个字,犹自跳开。

簌棠喊都喊不回来他一下,只得作罢,重新看向尔白和灌灌,还有睡醒奔跑来的九耳犬和小孟极。

“对了。”她一边说,一边从旁边的木案上摸索着什么,“这几日我休养,为你们做了几件小衣裳,看看喜不喜欢?”

这两日伤好了,但遵循黎珩医嘱,簌棠一直躺在床上。

由于实在闲来无事,又想到要做直播了,她将先前从洛禾那边拿来的废衣裳修修补补,做了不少小衣服,小配饰。

配饰已经挂去几个小崽子的窝了,浮桑表面不说话,其实尾巴还一直翘着呢。

小衣裳他就不肯穿了,不过也没关系,他不穿,自有兽穿。

此刻,甫一拿出来,尔白和灌灌微一错愕,然后眼中都闪过淡淡的惊喜。

“哞叽~”白绒绒的小团子孟极也轻快地叫唤了一声。

“这个……”尔白伸手,声音有一丝微颤。

因为衣裳并非是类人衣形,而是,以兽族的衣形制作的。

簌棠的手很巧,缝制的小衣裳很精巧,也很贴合他们的气质。

尔白的她做了两件,一件绯红锦衫,如他赤色的眸一般明艳色泽,一件白裘袍,绒绒如雪,看上去十分温柔。

灌灌的鸟形衣裳就很简单,实际是一个绒绒的小项圈。

——簌棠的承诺做到了,让它们可以表明兽族身份。

尔白心中泛起涟漪。

灌灌则是久久凝视着簌棠,眼中闪着复杂的光。

“尊主,莲笙小魔娘来了。”殿外,侍女洛禾通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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