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灵力,这、这这这、这怎么这么像我们祖神咩!是祖神咩!]
[哼唧,就是祖神啊,是我们的祖神。]
[竟然是祖神,我们的祖神怎么会在魔尊怀里?]
[祖神!!!]
“簌棠。”浮桑又唤了她一声,语气虽淡,可细听之下,便能察觉一丝骄傲,“看到了吗?”
簌棠:……
“祖神……”尔白也在一旁喃喃着,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浮桑,半晌,又觉果然如此,“浮桑兄长……一直以来都是不容小觑的存在,灵力极盛,原来竟是我族祖神。”
他屈膝,又俯首。
一旁的灌灌和九耳也从震惊中缓过来,同样俯首。
“祖神,我等叩见祖神。”
簌棠:……
簌棠:…………
“只是……”灌灌的语气也是迷茫且震惊的,“为何我们与您相处这么久,如今才发现……”
血脉压制或许就是这样的。
曾经没认出浮桑的,或是和浮桑关系一般般的,在这一刻,全部都极为毕恭毕敬地俯首称臣,敬语那叫一个无师自通。
浮桑只是淡淡睨了它们一眼,又淡道:“无妨。”
而后,重新将目光转向簌棠。
评论还在无限刷屏,清一色的“叩见祖神,恭迎祖神。”
簌棠只觉,怀抱小猫的手指有点僵僵的,连带着他再一次唤她都没太注意听到。
最后,这场直播在她依旧懵逼的时候,稀里糊涂结束。
*
水境消散。
在浮桑眼神示意下,小兽们作鸟兽散。
看着仍顿在殿门前的簌棠,他倒是好整以暇地跳出她的怀抱,犹自气定神闲地走进了殿门——等待她来找他。
猫是这样的,时而高傲,时而黏人。
方才已经黏过簌棠了,如今开始矜持,等她主动。
簌棠……簌棠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受。
小猫跑没影了,她细细感受了一会儿身边的灵力,才发觉他正在寝殿中,于是提起裙摆,打算走进去。
“尊主!尊主!”侍女忽然来找了,“疾阳来报,说是已审问出那些仙族细作的目的了。”
簌棠的脚步一顿。
先是看了眼殿门,里头的灵力平静无波的,又转回头看侍女,想了想,先去见了疾阳。
里面的浮桑:……
疾阳正在殿外候着,一见簌棠出来,立刻拱手:“尊主,属下已经审问出来了。”
“细说。”簌棠抛除方才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正色,静静等他的下文。
“果然如尊主所料,仙族一直在布局,意图灭我魔族。”他语气沉沉,俨然也因了解到的事心事重重,“此局早从几千年前,或者说,乃至万年前,尊主还没登临魔尊之位起就有所部署。仙族一直在企图寻找我族的生命之源,他们认为禁林深处便是,毕竟那儿的魔力极为鼎盛,于是将其封锁,早早埋下那个杀阵。”
簌棠沉吟了一会儿,脑海中思绪一闪而过,“你的意思是,那个杀阵…不止是为了伤我魔族,更是为了封锁生命之源?”
魔族不生育,因此几乎都知道本族有一生命之源,才能源源不断汲取生命力。
可是,众魔族皆不知究竟在何处,亦不知其究竟是什么灵力起源。
甚至起初簌棠都不晓得,那里便是——恶欲之泉。
而魔族的大祭司在每届的魔祀大典之上,将恶欲之泉压制,以防外溢过多的魔力,被……旁人发觉。
这一刻,簌棠才明白,黎珩所指的“水满则溢”,原来还有这层更深的含义。
恶欲之泉是魔族最重要的命脉所在,而外族,正在虎视眈眈着。
“对。”疾阳沉重点头。
“杀阵将成,仙族企图以此扼杀魔族命脉,就算不成,杀阵之下不断汲取的灵力已深入鬼域,待阵成之日,恶鬼出,也会给我族重创。”
此事,黎珩也与她提到过,簌棠默然一瞬,道:“通知黎珩,尽快找到破解阵术之法。明日,本尊也将去一趟禁林。”
她心下还有疑惑,仙族布了如此久的局,为何最后……却找错了恶欲之泉的位置?
他们为何深信,禁林才是生命之源。
簌棠隐隐觉得,此事还有隐情。正想着,余光还瞥见一抹青影自殿门前掠过。
是句芒,只是见到她在此,又连忙离开了。
她若有所思,垂下眸子。
疾阳拱手应是,之后退下。
*
唯余簌棠还站在殿门外,她想了又想,虽然想暂时先不考虑自己的猫原是什么祖神大佬的事,毕竟这里又有了新的事关魔族的情报。
但想着想着,脑子里全是小兽们刷屏的画面,还有尔白等小兽俯首喊“祖神”的声音。
祖神……
听起来就是个很牛的神,就好似是什么创世神般。簌棠听不少兽族提起过,其中犹以鹿蜀兽透露的最多。
她说……簌棠一拍脑子,回忆在这一刻非常之清晰。
鹿蜀说过祖神万年前沉睡,浮桑也说过自己沉睡了,句芒还辅助透露过浮桑沉睡了。
还有先前,好几只小兽都无意提过什么祖神——只是她实在无法将猫猫头联想到这个,一听就很英勇神武的“祖神”身上。
说到底,竟是她自己的选择性忽略了。
想着,她已经缓缓往门边走去,指尖在门框上些微停顿,簌棠沉吟着,当日在极东岛上,少年其实已经表露过自己是神,还屡次三番欲言又止过。
其实,他是想告诉她了的吧。
正如她曾想过的,她和浮桑之间,有时并不需多言,在适当的时机,彼此总会将对方想知道的和盘托出,如同一种相伴后的默契。
她……决定找自己的小猫,好好谈谈。
手指已贴近门框,她轻轻一推,吱呀一声,日光宣泄进殿,殿内倏然亮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