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2 / 2)

“四小姐擡举她了,休说是百年侯府!但凡朝中有点小势力的,家中都不可能选一个白身作为长媳!”

“保不齐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想以颜面作为要挟,逼迫侯府就范!”

“只可惜,司空府与侯府早有约定,怎会让她这种人钻了空子?”

宋辞隐忍了半天,拳头攥了又攥。

终于,她忍不住了:“还请小姐慎言,我受邀来此参宴,是侯府的客人!您口口声声我这种人,我是哪种人?难不成要将侯府也一道骂进去吗?”

“你少动不动就攀扯侯府!”粉衣女子横眉冷对:“我们在场哪个不是出身名门?家世显赫?你见了实该挨个叩头行礼!如此不懂礼数,真是有娘生,没娘教!”

小丫头们在后院装乖守礼,压制本性惯了。一朝出门,无所约束,再面对上宋辞这种没身家背景的平民,免不了嘴脸丑陋,得意忘形。

要是骂些什么旁的,宋辞只当耳边风,冷笑一声也就过去了,不稀罕跟她们计较。

可被人指着鼻子骂到父母……她呼吸顿时一窒。

不管是沈之宜还是她现代的妈妈,无端受辱,都是她不能容忍的事。

正要起身,一位围观了许久的女子凑到她身旁,压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回座位。

宋辞擡头一看,觉得这姑娘有些面熟。

经过回想,这不正是马球场那次,因蒋家五小姐,跟她闹得剑拔弩张的那位吗?

当天她穿了身嫩黄衣裙,打抱不平的样子天真且张扬。

今朝再次重逢,她的立场已然变幻,轻着嗓音劝道:“宋小姐,寡不敌众,你还是别与她们争执为好。”

“周凝,你什么意思?亏得蒋五小姐在闺阁时待你情同亲妹!你怎么向着外人说话?她差点抢走五小姐的夫婿,你不知道啊?”

周小姐父亲官位不低,在家也是只说上句的主儿,怎会容忍落人下风,双臂抱胸:“你刚也说,我与五姐姐形同亲姐妹!五姐姐和陆小侯爷,还有宋小姐的事,我不懂,难道你懂?”

“宋小姐和陆小侯爷的婚约是误会,我五姐姐说不怪她,还说她是个挺好的人,诚实守信,磊落坦率……人家经事的都和解了,你们一群外人在这闹什么乐子啊?显着你了?”

宋辞不知道周凝说得是真是假,通过抽丝剥茧,若蒋五小姐说她诚实守信,磊落坦荡,指的是她如约退亲。

也许,蒋小姐因此对宋辞印象改观,真是她亲口所说也未可知。

“周凝,你和这样不知礼数的贱丫头站到一边,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真甘心就此堕落吗?”

“嗤,我看啊,她是馋那月饼了吧!自家没本事,买不到,便讨好关系想要尝一尝。”

“馋鬼配厨娘,这俩人的友谊,倒也天作之合,哈哈哈哈。”

宋辞看了周凝一眼,见小丫头被气得脸微微泛起红晕,攥紧拳头:“你们信口开河!”

“你别听他们胡说!我才不会那么没出息呢!”她看向宋辞,不服中带着羞愤,慌忙地解释。

宋辞笑笑,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因为这些人生气。

继而,缓缓站起身。

一袭皎纱罗裙,耀阳下光芒万丈,月色下萤辉流转,千秋各色,会随环境而展现出质地的不同。

这是外邦所进贡的布料,在西丘有价无市,一匹流出,可争到千金之高。

能按份例匀到此物的,除了皇族,剩下便只有把持朝政的摄政王。

萧让尘将皎纱送到她那里,宋辞在权贵圈子之外,不懂其珍贵,只知道是块好料子,嘴里说着挂账,等有钱了一并给他,另一边将其穿到了身上。

现如今站在一众贵女当中,高下立判,反倒显得她才是鸡群中独树的白鹤。

她踱步在奚落她的几人之间,不卑不亢启口:“诸位说了这么久,也累了,该到我说的时候了吧?”

“自我进场,迎面而来的字字句句尽是贬低。有说我出身微贱,有说我不懂礼数,有说我攀附权贵,甚至还用我做出的吃食轻贱于我……”

“可是。”说着,她短暂顿了顿,挑起杏眸,一个接一个地注视着几人:“出身,健全,和容貌,都是自己无从选择的天命。若能选,普天之下尽是显赫康健貌美之人,哪会有贱民?哪会有貌丑无盐?又哪里会有身子残缺之人?”

“说到底,天命没有绝对的公正。我承认我有一点不如你们,那就是我不会投胎。”

“遇到皇族,王公官爵,像我这样的草民自然是由内而外的拜服,该叩头叩头,该行礼行礼。”

“只是诸位没有功名,也没有封赏在身,虽是官家女,但在这里,大家都是侯府的宾客……恭敬些彼此问个礼,不熟便各忙各的。”

“上来就要我叩头?请问是以什么身份接受我的叩拜呢?”

院中再次陷入寂静。

关于宋辞的后台,有些人在马场亲眼见过,有些人道听途说。

但多数都觉得,萧让尘数年间心性冷若玄铁,怎可能唯独对她钟情?

不信归不信,这世上的人多种多样,有脑子被养坏了的骄纵女,自然也有聪明机敏的女子。

她们哪怕将信将疑,却也懒得去招惹宋辞,毕竟关系到萧让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方才也说了,世间之广阔,孕育出许多各型各样的人。

从古至今无论什么朝代,都有容易冲动,头脑不聪明的。

粉衣少女身为领头找茬的,被宋辞这么一刚,如若被架在火上烤,怒气一下子拱到了脑子上:“哪怕同为宾客,你我的身份也是天差地别!无礼就是无礼,别给自己找借口!”

“这你可说错了。”宋辞微笑,一字一句道:“我长到十几岁,别的不会,最拿手的便是与人为善,守礼守矩。”

她转过身子,面对院中其他女子,一派落落大方:“方才进来时,见到诸位小姐各自相谈甚欢,宋辞不敢擅自打扰,恐坏了大家的兴致,所以暂没有上前。”

“本想着后续热络开了,逐步去向大家问礼……现在搞成这样,实乃我不愿看到的。”

“既然大家都得了闲,宋辞在这里问诸位小姐安,愿小姐们今后貌美康健,事事遂心。”

“相信大家也都多多少少听说过我,宋辞在此便不做赘述了。或许在小姐们看来,我出身卑贱,入不得各位的眼,但平日也自觉清白做人,端正做事,认认真真的经营着食肆。若注定不投机,我也不强求,若还算过得去眼,来日到食肆品评,宋辞定坦诚相交,以礼相待!”

随着言辞,她微微俯身,行了个嬷嬷教过的问安礼。

场上几个初次见她的小姐,对她都印象颇佳,微笑着点了点头。

粉衣少女见她没有陷入不利之地,不悦继续找茬:“为何向她们问礼?唯独避开了我?”

宋辞反问:“对瞧不上自己的人,你会上赶着用脸贴上鞋底,给她客客气气的行礼吗?”

“我告诉你,宋辞!你今日不给我行礼,走出侯府,我有的是方法让你给我行礼!”

“再怎么说我为官家贵女,你区区贱民!要是没有和陆小侯爷之前的渊源,就凭你,还想踏进侯府的大门?做梦吧你!”

宋辞正要反驳,刚开口,还没出声,一道冷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抢在了她之前。

“那有我呢?”

萧让尘华服加身,头戴顶冠,骄傲贵气无与伦比。

他沉稳地迈着四方步来到宋辞身侧,狐貍眸一挑,低睨粉衣女,薄唇一开一合,威慑十足:“有我,她够不够格进这侯府的大门?”

“殿,殿下……”

场上女眷们纷纷染上惊色,呼啦啦站起身给他行礼。

宋辞处于受人跪拜的中心,手足无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女眷们,身子转来转去,正想跟着一起行礼。

却被他的手臂从侧后方揽住,稳稳立于人群之中。

“殿下,您这是……?”

萧让尘看着对方的小心翼翼,故意清了下嗓子,问道:“适才……我好像听到谁说让我的王妃跪下行礼?”

王妃的字眼一出,场上一片哗然。

人群中立刻有人反应过来,装糊涂,打着圆场:“还有这种事?”

“哎呀,没有的事!都是小女儿家开玩笑的!”

萧让尘扫了她一眼:“身为官眷,要时刻记住谨言慎行,少跟我的王妃开这种玩笑。”

说罢,他还垂头问她:“你觉得好笑吗?若不好笑……便小施惩戒,罚一罚她们。”

“别别,不至于的。”宋辞吓得连忙摆了摆手。

粉衣少女埋着头,形如鹌鹑,但似乎仍不甘心:“殿下,恕民女多嘴,您不是……还没成婚吗?也没听说有婚约在身,怎会平白无故多出来个王妃呢?这也不怪我们有眼无珠呀!”

“你确实多嘴。”他的一句话,足以让与粉衣女沾亲的在场宾客额头滴下一颗冷汗。

紧接着,他煞有介事。

“之所以尚未成亲,也没有上门提亲,只是想等朝贡结束,四海安稳,由圣上下旨为我二人赐婚,予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荣宠。”

“但在此之前,旁的倒也不耽误。”

“她迟早是我的王妃,今生今世,独此一人。举案齐眉,白首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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