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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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江倾出院,江厦都叫他每天发一个复健视频。
江倾很严肃:“这个不能叫复健了。”
江厦:“那叫什么?”
“叫,”江倾在医院小花园的树荫下举着手机,“江班长的想念视频。”
出院那天,江倾的腿上虽然还裹着两层纱布,但各方面都很好,收整收整还去上晚自习了。
江厦把他的东西整理好,再陪宫奶奶和江倾吃了晚饭,也回学校上了两节晚自习,把边启惊讶得不得了。
“你看起来不像是在读高中,”边启叹气,“我爸妈要像你爸妈一样不抓行动轨迹就好了。”
江厦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半动了动眉毛:“我爸妈还是知道我都在干什么。”
也许是因为江淮远和钟淇放养式的教育,江厦并不介意告诉他俩自己的行踪;也或许是江倾从小半独立惯了,江淮远很多时候只看结果,理由合理,父母确认他人身安全,都不会有多的话。
边启酸得很:“是啊是啊,真好啊。”
江厦难得在教室里笑得很明显,边启好奇得往他身边靠:“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解压方式?怎么感觉你这会整个人又开心了?”
江厦在他靠上手肘前起身,拿了笔记本和卷子:“没有,坐直。”
边启差点磕桌上,撇嘴:“变开心了,变无情了。”
江班长瞥了他一眼,低声:“好好做题,不然你记名字。”
江厦每次记人都跟玩一样,记了铃响就进垃圾桶,很多人不知道,但边启很清楚,完全不在意,还准备做完作业和徐青开把游戏放松一下。
徐青下课看见江厦坐讲台上也蛮好奇的,好奇得直接把他们班当自己班往里迈,问:“你不是请假了吗?上节课还不在这呢。”
江厦:“忙完了啊。”
徐青竖起大拇指:“业务繁忙,忙完还要来教室干坐两节课,佩服。”
也不是干坐,虽然周末的自习都是自愿者来,但有年级主任的隐形高压,各班级来得都十分整齐,渐渐发展成和平时上课时间没什么差别了,科任老师就时不时也会叫科代表拿点试卷来做。
江厦离开学校大半天,积压了好几张。
边启跑过来阴阳:“江班长敬业得很,忙什么都不耽误学习。”
江厦没言语,默默地在便签纸上写下了自己同桌的名字。
同桌喊起来:“干什么?现在是下课时间!”
江厦笑得有些腹黑:“下周我们组值日扫教室,拜托你了。”
每周分组打扫教室,外加扣过平时分的同学帮忙,边启要掐人:“公报私仇是吧?我下学期也竞选委员!”
江厦缩手躲开了,耸肩。
徐青是笑着走出他们班的:“边启你再怎么竞选,还不是归班长管?”
边启哀嚎:“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一开始就不该为你投出那宝贵的一票!”
有同学笑着从他身边走过,提醒:“江班长超出竞争对手十几票。”
边启:“……上一边玩去!”
*
月假,宫奶奶领着江倾到县上的庙里还愿,之前拆钢板把老人家担心得不行,初一多添了几炷香,求自己的这个孙子少受点病痛折磨,下次拆钢板顺顺利利。
这次不仅顺利,恢复得还很不错。
江倾从进庙门就开始拜,不管是不是因为自己奶奶求了的结果,他都诚心感谢,最后也点了香。
他没急着走,绕到求健康的殿里,替自己奶奶求身体康健。
江厦在庙门口的大香炉边等着,非节非假,人少,庙里的人不多,他闲着没事做,去旁边的桌上买了个长明灯。
按着小师傅教的,他抽了纸,用毛笔蘸墨书写,没写过毛笔字,字有点不太好看。
小师傅眉眼里都是和煦的微笑:“心诚就好了。”
江厦写的是江倾万事顺意,服服帖帖的压在灯
刚做完这些事,江倾就从里面出来,宫奶奶牵着他的手,表情是放松的。
“给你求了个符,”江倾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保佑你考试一切顺利。”
江厦看着,不是平安符,求的是学业。
倒是和江倾脖子上的“出入平安”有些相衬,谈恋爱的少年,看什么都能联系到彼此。
江倾拽了拽他,让他勾脑袋把符戴上,还顺手拍了拍,像是嘱咐:你要好好保佑我男朋友。
江厦忍住笑,偷偷捂了一下他的手。
得知祖孙俩来县城了,钟淇给江厦发了个地址,是吃饭的地方,还叫江倾和宫奶奶住一晚,第二天江淮远叫人送他们。
宫奶奶老是不好意思地客气,被钟淇绕来绕去,半拽着。
当着家长的面,江厦和江倾分坐饭桌对面,听钟淇拉着宫奶奶聊家常,问身体情况,还提醒高血压得好好按时吃药。
宫奶奶点脑袋:“小倾也每天提醒着我呢,放心。”
钟淇让宫奶奶出门记得带手机:“别老是怕麻烦的,手机也不重呢。”
宫奶奶也只是点头说以后会注意,钟淇就叫江倾:“小倾你每天监督奶奶,万一有时候我要打电话呢?”
江倾赶紧答应,又被钟淇点:“你多吃点肉,也多喝点那个汤。”
江厦从桌下边碰到江倾脚,还把人吓了一跳,瞪着眼睛像一头小鹿。
“吃点猪肝。”他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