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75
村中学的寒假比其他学校晚放近一周，江倾原本计划去江厦大学看看，现在又泡了汤。
年底事情多，江厦还跟着父母去了趟广州，观摩数字博览会。
小刘依旧热情开朗，拿着资料站他身边：“放寒假啦？来做额外的实践？”
江厦坐在椅子上点头：“嗯。”
小刘把笔记本电脑调试好，偏头多看了他一眼：“大学生活是不是比高中稍微好点？”
课业没有高中重，但忙活的事情变杂了，江厦不知道是不是“稍微好点”，疑惑的蹙蹙眉。
“没有军训后来那次气氛重了，”小刘思考了一下，“看起来脸色也好了不少，应该是肤色白了点的原因？”
不愧是当助理的人，江厦张张嘴，没说出话，倒是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观摩整个博览会，气氛确实从一开始到结束都很好，还能在闲下来的时候对着电脑讨论。
钟淇和江淮远回公司，还有一大堆年底的东西需要清算，江厦又在公司熟悉了几天业务，等到江倾期末考，他装作要去指导陶辛哲功课，溜了。
钟淇坐在办公室里，“啧”了好几声：“指导陶辛哲？我不信。”
江厦被司机送到爷爷奶奶那，有点晚了，刚进门，就看见江倾和陶辛哲坐楼下的矮几上背书。
主要是江倾抽背这个表弟。
江厦没打扰他俩，先把钟淇买的东西放桌上，奶奶从后院进屋，压低了声音问：“你吃晚饭了吗？我还煨着鸽子汤。”
“吃了，”江厦拍了拍盒子：“我妈买的一点吃的。”
奶奶嘟囔着“又买干什么啊”，一边收拾一边抓孙子手腕：“还是喝点汤，这天冷，钟老头也快到了，估计没吃饭。”
他就从厨房端了碗汤出来，把小陶紧张得结结巴巴，生怕一碗热汤敷脸。
但大半碗都进了江倾的肚子。
晚上八点半，钟树明提溜着一大堆东西进院门，被学习着的两人叫了一声，乐乐呵呵的：“还看书呢？饿不饿，吃点东西。”
他带了坚果和糖，说小孩可爱吃。
江倾和陶辛哲：“……”
但复习还是暂停，俩“小孩”在边上看着钟树明吃晚饭，还是扒拉着零食吃。
钟树明问完高三小同学的学习，又问大学生活，江厦在边上一问一答，没怎么说多余的话，钟老爷子就觉得没意思了：“怎么回来了还这么闷？”
说完看了一眼江倾。
江倾也看着江厦，给他剥坚果，这人还拒绝。
多了人，钟树明又是个活泼的老爷子，总归院子里是热闹了不少。
期末考没有早晚自习，江倾洗了澡，盘腿坐在床上看单词本，见江厦擦着头发进屋，拧起眉头审视：“厦厦表哥，你怎么回事？”
厦厦表哥把毛巾盖他头上，去拿吹风机。
江倾就下床，攀着他后背问：“有心事？”
“没有，”江厦把插头给他，“短短十天，我从学校跑到广州，又从广州，到公司，还算了账。”
浑身疲惫，在这里得以释放，他可以不面对那些叔叔阿姨，商业伙伴，表露真实状态。
江倾蹲到他身前，确实看见了浅浅的黑眼圈。
江厦搂过人，埋在他颈间吸了口，点头：“有点精神了。”
江倾笑：“你在吸猫吗？”
江厦：“吸猫没这功效，要吸具体的人。”
脑袋被揉了两下，江倾一边骂他流氓，一边把吹风机的插头插好，帮他吹头。
被子里暖融融的，两人依偎着，像是以前刚开始交往，都没有更亲昵的动作。
江厦是真的有点疲，只感觉身边的人在玩他的头发，很轻很轻，就这么意识模糊了。
屋子里泛着的香味，是独属于江倾的气息，他完全能安眠。
江厦的脸颊贴着江倾的锁骨，轻轻的呼吸扫过皮肤，江倾往下睡了睡，下巴搁人脑袋上，刚洗过的头发干燥，混着洗发水的气息，他又忍不住攥了攥，才阖上眼睛。
*
几乎是江倾的闹钟一响，江厦就醒了。
一夜无梦，他很精神，坐在床上看男朋友穿校服。
这人有点故意，穿个校裤，手上拽着衣服不好好穿，脱了睡衣就在屋子里逛荡。
江厦伸腿把江倾勾床上，掐脸：“能不能好好穿衣服？”
“能，”江倾笑，挣脱了看向他，“你还要不要睡了？”
江厦起来：“不睡了，送你去学校。”
江倾把衣服穿好，又被扯住，被江厦带到衣柜边，塞了件加绒里衣。
江厦：“穿厚的，考试教室人少，一坐几小时。”
对于男朋友的学习，江厦有股过来人的心安，倒是一点不放心他每天吃饭，没看见还好，这会守着了，跟监工一样。
江倾喝着豆浆皱眉毛，奶奶在不好说，等自行车出了好远才问男朋友：“厦厦表哥，明天早上去吃村口的馄饨呗？”
江厦：“豆浆不好吃？”
“好吃……”江倾抓抓脑袋，“但是一直吃豆浆牛奶，我想吃点别的。你去和奶奶说好不好，我说的话，她还要去买馄饨皮什么的，太麻烦了。”
江厦有点无奈：“我去说她就不会吗？”
小倾：“好像没什么差别……”
把人送到校门口，江厦撑着车把手：“考试加油，我去说。”
差点在校门口亲人，江厦龇牙笑：“男朋友真好啊。”
两人第二天起来得更早了点，没给老太太说原因，只说出去吃，走得急匆匆的。
江倾在桌边坐着还笑：“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江厦瞥他一眼：“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