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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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旌说到做到，从那之后，简直和江厦被说成连体婴，连外联部开个会都要在楼梯那等着。
他脸皮不薄，每次被问“又来等江厦啊”，还乐呵呵地点头，说：“快饿死了，以后别开这么久的会了呗，我好不容易培养了个口味一样的饭搭子。”
黄子旌也会看见方果，招呼还是会打，但能看出这人透着淡淡的敌意。
“你和江倾以后办席，请让我坐上席，”他用筷子点点盘子，余光里又看见方果和自己室友在食堂里，撇嘴，“菜也要有盘单独的。”
江厦顺着他的目光，看见方果盯过来的眼神：“……”
而百日誓师之后，村中学的课程有所改变，每天白天正常车轮复习，晚自习拿出两节课，放县中学的录播课。
江倾复习的日子也越发忙碌。
有几次，江厦和奶奶打电话，都听见老人家唠叨，说小倾老是复习得很晚，还是想叫人放晚自习就过去，帮着煮个宵夜还是可以的啊。
但江倾怕打扰他俩睡觉，每天还是回自己的屋。
江厦也想男朋友去自己那，但不好劝，就偷偷给老人家出主意：“要不你和爷爷去江倾那吧，做了宵夜再回去。”
奶奶对这个主意半信半疑，但到底还是去了。
第一天，江倾就完全识破，和奶奶一块回的屋，凶着脸和男朋友打电话：“你干嘛啊？一看就是你出的主意。”
江厦正在看外联部和外校的联谊安排，没看手机，但在笑：“老人家念叨你，两边走又不费腿力，而且你放学这么晚，不会饿吗？”
江倾：“……”
他撇开脸，算手里的大题。
巫翎一直留意着耳朵在听，发现江厦说着说着沉默，沉默一会又劝，再沉默。
他好奇，借着接水去看，发现这俩谁都没看对方，说话都在干自己的事。
“干什么？这是在吵架吗？”巫翎眨眼，“怎么吵架也不面对面？”
江倾听见声音，转了个头，说：“做完最后一题再继续说。”
江厦“嗯”了一声：“我做个表格。”
巫翎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竖着大拇指走：“……佩服。”
“哎呀，”黄子旌看着电视剧，“但凡没有急眼，都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
巫翎看向他：“懂还是黄老师懂。”
黄子旌已经快成感情讲师了。
江厦懒得理寝室里的人，江倾倒是士气低了点，嘟囔：“有事能不能商量着来？别叫爷爷奶奶动腿脚。”
江厦看他一眼，很淡定：“我不出主意她也要去，小倾哥，距离高考也就这几个月了，他们比你紧张。”
江倾张了张嘴，垂下眸子抠了抠笔杆子。
之前，临近高考，两位老人家没在江厦身边，都要打电话来天天问，现在天天看着江倾，生怕照顾不好，生灾害病、打个喷嚏都能紧张到去村头医院。
这几天不是江厦拦着，什么提高记忆力的营养品都能去买。
江倾撇嘴：“好吧，我以后就回这边。”
江厦刚咧着嘴点头，江倾就出声：“你叫爷爷奶奶还是按照平时睡觉的时间睡吧，别等我，也别留吃的，太累人了。”
江厦的眼尾都挑起来：“你过来睡，这些我去说。”
两人算是把这个生活状态敲定，后面的日子，家里人都在围着江倾和陶辛哲转，一个担心身体和营养补充，一个担心成绩起伏。
比江厦以前还要单线一点。
江厦拿到驾照那天，江倾正好二模结束，陶辛哲以一个惊人的成绩结束倒数第二场大考。
全年级前二十，全区第九十九名。
“这个名次可以啊！”边启都在群里开视频庆祝，“小表弟，稳定发挥，哥哥看好你！”
最高兴的是小陶家里人，不仅给了陶辛哲红包，江倾江厦都没落，还叫小陶给群里帮忙的哥哥姐姐一人发一个。
趁着儿子生日，也包了顿饭，简直像是已经考上大学了。
小陶却并没有以前的活泼，到饭店的时候眉头不展。
江厦问：“你干啥？”
江倾低声：“成绩出来那天他就没怎么说话，我还以为他是高兴过了，现在还没缓过来啊？”
小陶却在桌上叹气：“我感觉好紧张……”
总成绩的数值越来越大，陶辛哲从刚开学时候的雄心壮志，直接变成了压力山大。
他开始担心下次的成绩了，担心垮下来，稍微一想那场面就让他失眠两天。
越不想去思考，那些东西越往脑子里钻，小陶越想越觉得时间越不够用。
江倾看向江厦。
表哥第一次没有冷言冷语，还和江倾换了个位置，坐在表弟身边。
“你有这个想法，很正常，也确实会掉下去，”他没有给予美好，“但是，还有时间，有充分的时间让你掉下去，然后再上来。”
陶辛哲：“……”
要小陶的成绩走向顶端，在顶端还不起伏，那不可能，现在他分数上涨的空间急剧缩小，下一场考试的分数是好是坏，都成为了不定项。
所以江倾和江厦调整了他的复习方式。
“你要是担心下一场考试成绩，”江厦抽了套卷子出来，但没有封皮，“那就天天考。”
小陶看着卷子发愣。
江倾也点头：“二模已经考完啦，村中学之后只有三模拉通排名，但是，这段时间，考试又不是再没有了。”
他拿出好几张成绩表：“以前我考试没有对照，就拿江厦的成绩单看，虽然不精准，但差别不是很大，算一个标准。”
陶辛哲看着立人中学的成绩单，听见江厦说：“现在你的每场私下考试，都用立人中学的三模成绩。”
他在一个人的名次上画了个圈：“分数和名次稳到这里及以上，你就能和乔小竹上同一个大学。”
小陶闻言，眸光动了动，眼神晃了好几下，看了那张成绩单很久很久，
江倾看着现在的成绩单，还是鼓励：“你别担心，现在你能往上升成绩的知识点是没问题的，就是练心态。”
小陶绷了绷唇，沉眸点头：“好！”
等回了家，江厦勾上江倾腰的时候，被斥责：“你确定要用这个？这是我们中学的卷子，小陶怕是心态直接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