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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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厦和江倾回寝室,就只剩下巫翎一个人在了。
“王林君的妈妈自杀,还在医院昏迷不醒,他赶回去了,黄子旌……也被自己妈妈接走了,”巫翎说着抖了抖身体,“黄子旌的妈妈看王林君,像是要把人活剥了。”
江倾的眉头紧了紧,巫翎敲了好几下键盘:“感觉好严重,他们还会回来吗?”
两人没回话,靠着桌沿看着空无一人的床位。
论坛很快消停了下去,但是学校迟迟没有对方果做出明确的处置。
学习趋于日常,但江倾知道,江厦完全没有让自己独处过,就算两人都没课待在寝室,江厦也坐他身边陪着。
还是怕方果有动作。
一直到周末,王林君和黄子旌都没回学校,江厦和江倾回家前,巫翎眼泪汪汪的:“你俩去过周末了,这寝室就冷冷清清剩我一个。”
江厦:“你周末不打工?”
这人一打工,走得比早课还早,回寝室也是要天黑之后。
巫翎叹气:“睡觉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嘛。”
江倾立在门口:“我们周末早点回来吧,给你带吃的。”
“好啊好啊,”巫翎才笑起来,“你们一定要早点回来。”
搞得跟留守儿童一样。
周五回家的人不少,钟淇在车边转悠,看见两人走过来才松口气:“我看看小倾瘦没瘦。”
江厦:“……”
江淮远在驾驶位耸肩:“也就一个月没见着,着急得很。”
“你知道什么?每天只知道谈生意,”钟淇心疼的看了一眼江倾,最后拽着人上车,“回家回家,吃好吃的。”
江倾在后座看了一眼江厦,手机震了震。
男朋友发来消息:
- 没告诉他们,可能看你面色不怎么好,担心。
江倾摸摸脸,回信息:
- 得找话题说这是忙作品忙的,不是因为其他的事。
江厦:
- 太刻意岂不是很奇怪?
江倾:“……”
两人在狭窄的车里,不到一个人的距离,偏偏都低着头互发消息,发完对视,都吸了口气。
爷爷奶奶早就从村里上来了,门一开,饭菜的香气很浓,还有鸡汤味,饭厅桌上放着一个蛋糕,写着“恭祝作品完成”。
连日来忙碌的疲惫才一扫而空,江倾还哭了。
不过没有当着大人的面,他把碎掉的作品放进透明的罩子里,抱着坐在地板上发愣。
江厦也陪他坐着,看见江倾眨了眨眼睛,两行眼泪就滚了出来。
他把人抱起来坐在腿上,也不劝,抽卫生纸给他擦泪水。
“觉得委屈了,”江倾看着江厦,“有一点点伤心。”
江厦抱住他,摸他柔软的发丝:“我知道的。”
两人安静的依偎着,放了个绿色植物的纪录片,没有声音,房间里忽明忽暗,草木生长,各种颜色,从抽芽到繁茂,又到干枯。
江倾出声:“以前我爸爸会遇到一些过分的人,提出很多令人苦恼的要求,就会在书房一个人待着。”
江厦看了他一眼,确定这人没流眼泪了,就是眼睛透着润。
“但是他还是会说,因为这个要求对他们有利,才会让谈判对方做利益损失方,”江倾吸了一下鼻子,“现在只是冲突,要以后有什么共同利益的点,有些人合作起来比谁都真诚。”
摸了摸他的胳膊,江厦轻轻拍拍他后背。
江倾却还是继续说:“突然觉得有利益牵扯的,还不是特别困难,只讲情感才可怕,像方果那样,全凭情绪,做事完全不清醒。”
他没有制止项,任由情感脱轨,做的事情完全不留后路。
江厦搂着他晃了晃:“有些人的价值观就是这样的。”
江倾微微起身,摸着透明罩子,沉默。
江厦从身后抱住他,用自己的体温,让他感觉到温暖:“从今天晚上之后,方果在我们的生活里,就彻底剔除,再也不提了。”
他看着江倾挑了一下眉毛:“好不好?”
江倾垂下眸子。
“如果学校没有开除方果,剩下的事情我去办,”江厦环住他的腰,“你好好享受大学生活,不要再烦恼。”
江倾低头看着他的脸,手轻轻按他的脸庞,从眉心到眼尾,再到鼻梁下巴。
“嗯。”最后点了一下脑袋。
江厦才挑起嘴角笑笑,眼下漫上一层光:“好点了吗?”
“还不怎么好,”江倾往他身前跪了跪,“厦厦表哥,你安慰安慰我。”
江厦的手按上他的崾窝,顺着脊骨到他肩月甲,问:“要怎么安慰呢?”
之前学姐学长老师一堆,看见他宽慰江倾就着急,现在这人倒是柔声了很多,仿佛江倾要什么就能给。
江倾要的很简单,抠开睡衣的纽扣,指着心口:“你卿卿这里。”
江厦眼眸弯起来:“乐意至极。”
薄薄的一层月几肉之下,心跳好像十分清晰。
两人很久没有这般亲昵,影片的光影让皮肤忽而暖色忽而冷调,流光之下,江厦的面目对江倾,有无穷的吸引力。
江倾的衣服挂在月寸弯,五指穿过江厦洗过的发丛,有张有弛的按压男朋友的头皮,被亲口勿忝嗜得心跳越来越快。
但两人都没有着急,角虫碰静谧,亲口勿制造的声音也低低的。
*
窗外天光大亮的时候,江厦的手机铃声响了很多次,原本还是打算挂断的,江倾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黄子旌的声音有点疲惫:“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