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表孝心的时候,众人边称赞太子孝顺,边麻溜地往外撤。
二皇子见状,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被皇帝厌弃多年的经历让他不敢尝试,只好跟着一起离开。
寝殿里很快只剩月贵妃,寝殿的主人绮美人,大皇子和萧云,还有蹲在门边装死的白潜。
萧云想了想,觉得自己一直装不知情太假,便温声询问绮美人事情的经过。
绮美人梨花带雨,断断续续地讲着。
有贵妃在一旁,她也不敢搞什么避重就轻,完完整整,逻辑清晰地讲完了。
萧云听完也是沉默。
要不是暗卫等同于死士,她都要以为自己在不知道的时候策反了某暗卫统领。
这情商,实在是感人。
“陶公公当了这么多年的太监,便是要死,也只能以太监的身份死。白大人觉得孤说得对吗?”
白潜眼睛一亮:“殿下说得极是。”
然后跑去把内廷总管找来。
内廷总管听到他说“没有人比你更懂阉人”,本就不情愿的表情更加死寂。
萧云藏住笑意,正经严肃地说:“孤希望,等父皇醒来的时候,宫中内侍,尤其是公公你当上内廷总管之后入宫的内侍,全部都是货真价实的太监。”
内廷总管一听,背后一激灵。
他怎么光想着避开皇室丑闻,忘记了自己是总管太监,这事他最少有一个失察渎职的罪名。
要是真什么都不做,皇帝迁怒起来,他说不定就得给陶昂陪葬。
朝太子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内廷总管麻利地答应下来:“殿下放心,奴才以前管不了那姓陶的,内廷的其他太监可都被我管得服服帖帖,保证没有第二个假太监。”
就算有,那也是没有。
萧云想了想,说:“陶昂从前与公公平起平坐,不仅底下的太监宫女仰他鼻息,就是不得宠的娘娘也不敢得罪他,某些事情说不得就是他逼迫的,公公觉得呢?”
同样的事情,主动跟假太监通奸,和被迫接受欺辱,听起来就是两回事。
对皇帝来说,显然更能接受后者。
而对那些跟陶昂有染的后宫女人来说,也能减轻一些罪责。
内廷总管用力点头:“殿下说的极是,奴才从那猪狗不如的东西嘴里问到名单后就去核查。”
“嗯。”
萧云给墨衣使了个眼色,让对方跟着一起去。
真有那种被迫的,就记下名字。
皇帝必然会下令处死这些妃嫔,到时候看情况,能捞就捞,不能捞就帮忙安葬。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气昏过去的皇帝才悠悠转醒。
他看到床边跪着的大皇子,气血上涌:“曼妃那个贱人呢?”
守在旁边的内廷总管顶着个熊猫眼说:“陶昂已经认罪招供,把有违宫规的妃嫔和宫女尽数说出,贵妃娘娘做主,将她们关在冷宫里。曼妃混淆皇室血脉,自知是大罪,已经撞柱自杀了。”
“那还让这个孽种在这儿干什么?快,拖出去砍了。”
皇帝大喊,见大皇子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出去,地上延伸出长长的血迹,才稍微冷静下来,问:“其他皇子……”
“陶昂自述吃过绝嗣药,其他皇子的母妃中,被供出来的有纯美人和许嫔。”
皇帝神色稍缓,依旧冷酷地说:“把他们都砍了,就说是暴毙。”
连下两道杀人的命令,他才有了听审问结果的心情。
全宫的太监都被清查过一遍,只有陶昂这个入宫早,又位高权重的内侍是假太监,并且现在已经变成真太监了。
除了大皇子的母妃是为了生出皇子,巩固自己的地位,自愿跟陶昂有染之外,其余的十来个妃子,要么是没对太监设防,被强行得逞,要么是被曼妃逼迫,被陶昂威逼利诱,不得不献身……总之都不是自愿的。
皇帝被丢到地上的男人尊严得到了些许善待,给出“全部勒死”的命令后,终于有空问其他的:“月贵妃和太子呢?朕昏迷了,他们没来?”
内廷总管:“贵妃娘娘和殿下守了您一夜,刚才才被劝着去偏殿喝些茶水填填肚子。”
一位被丑事气昏后,昏迷刚醒的帝王,是不希望在病床边看到自己最宠爱的女人和未来继承人的,那会让他觉得难堪和恐惧。
担心自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的一切都会被他们接手。
但若是没有看到,皇帝也觉得他们不够重视自己,怀疑他们的真心。
伴君如伴虎,便是如此。
皇帝脸色稍缓,正准备说“让他们回去歇息”,就见神色憔悴,不减清丽的月贵妃奔进屋内,扑到他怀里:“陛下,您可叫臣妾担心死了。”
皇帝好一阵安慰,月贵妃仍不依不饶:“臣妾自打入宫就不喜那陶昂,觉得他看女子的眼神太脏,您那时还总说我小女子心性,我有苦说不出,只好自守清白,跟他疏远……”
皇帝一听,觉得月贵妃当真是冰清玉洁,充满愧疚地说:“这么多年,是朕误会了爱妃了。”
月贵妃真想红杏出墙,没有比陶昂更容易的选择,然而她却这么多年一直坚持讨厌陶昂。
这说明什么?
说明贵妃她从来就没有红杏出墙过。
跟着进来的萧云:贵妃娘娘6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