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懂她威胁的李道长:!!!
好生歹毒的女娃娃。
“您见谅,我家妹妹很少在外行走,没见过世面,言语无状了些。”
君千颜不太走心地道了歉,也没说”他若是不答应她们也不会选择灭口“,搞得二人提心吊胆,聚精会神地听着她们所说的话。
越听,眼睛睁得越大。
最后,他有些抗拒地说:“如此说,岂不是要得罪陆氏?”
君千颜:“只要他们真的相信了,就不会迁怒于你,不是么?我家妹妹说话虽然不怎么好听,但道理是那么个道理,此事需要您拿出真本事来,叫所有湘州人都愿意相信才好。”
李道长望着门外若隐若现的黑色人影,知道自己没得选,便一咬牙说:“好,此事包在贫道身上。”
两位姑娘为他留了一位擅长制造“异象”的暗卫,便愉快地与他作别,出门去准备其他的事宜。
打舆论战,自然是要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十月初九,起起伏伏变化的气温终于稳定下来,一股寒潮将湘州笼罩,夹杂着雨水的雪从天空落下,将世界短暂地变得洁白。
湘州人并没有像以往看雪时的兴奋和喜悦,他们拢紧衣领,低着头匆匆地往家中赶去。
雪地被很快踩脏,被压实的雪子结合雨水很快变成一片脏冰,让人见之心凉。
赶回家中的人们发现自己依然无法抵御寒冷。
湿润的空气传递着凉意,透过他们的衣物,贴上他们的皮肤,不停地夺走他们的温度。
得益于最初的那场小雪,他们囤了些过冬的物品。
一间屋中。
火炉被点燃,一家人围着温暖的火光,开始通过搓手和交谈来缓解自己的冷意。
“爹,外面的天怎么突然黑了?”
男主人站起身,将火光挡住,窗子上一片漆黑,望不清外边的影子。
他很快又坐下,将儿女拢到自己跟前,用烤热的手去温暖他们的耳朵,声音坚定又缓慢:“冬天到了,天黑得早很正常。你们烤一会儿,等身上暖和了就快去睡觉,明天早上天就亮了。”
等孩子们疲惫地睡着,女主人将炭火熄灭,又将秋日的被子挂在门窗后边。
窜进屋中的凉气似乎少了些。
但她心中的凉意和阴霾却加剧许多:“夫君,你说,城主将朝廷的使者接到董城来,让使者给我们宣讲防寒要务,是不是说明,国师的预言是真的?”
男主人将她包在怀里,温暖她冰凉的手,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恐怕是真的,多亏你每日都去听宣讲,家里现在才不至于慌乱。”
“哎,我也是没事做,得知他们还会发点孩子喜欢的小玩具就去了,谁知道能派上用场呢?”
“……”
如他们一样的家庭还有很多,而完全没在意的家庭也有不少。
第二日,“有人掉进河中再也没有出来”的消息在城中传开。
那是一位游泳的好手,不知从谁那里听说冬泳能够强健体魄,一头就扎进了霸河,甚至没能挣扎几下就沉了下去。
董城的人默契地远离了周围的江河湖泊。
但一直与他们共生的水域却不似以往那样温柔,随着未曾停下的雨雪,带着细碎的冰块一步步地逼近他们。
最先被淹没的,是富人建在水上的山庄,河流旁肥沃的土地。
修筑多年的堤坝因为寒冷而逐渐出现细密的裂缝,只待积蓄足够,就放出被拦住的恶兽。
官府试图组织人手去挽回损失。
反倒搭进去更多的人。
对长期居住在气候稳定而温暖的湘州人来说,抵御寒冷的能力并不在他们的遗传行列。
药铺中的冻伤药风寒药供不应求,连过期的药物都销售一空。
一向骄傲的湘州人再也无法高扬头颅,只能捂着衣领,低着头匆忙行走。
董城城主将自家仓库中的皮草和许久之前商人赠送给他的棉衣发放给家仆的下属,安排他们去统计各家的炭火和棉衣储备。
又派人赶紧去联系那位种植棉花的商人,想要采购一些物品。
他虽然从上个月就开始警惕和准备国师所预言的“洪水”,可谁能想到,抗洪还需要抗冷呢?
城主儿子,被戏称为“娇娇少爷”的陆皎裹着雪白的狐皮,脸色苍白,抖着嗓子说:“爹,您让我找的那个人,我真不知道他在哪儿,当时我迷路了,还是他给送回正道的。”
“我生你……”城主开口想要骂他,一看他的可怜样子,又将骂声吞回去,“算了,我张榜寻人,你赶紧回去烤火炉。”
一直在等城主召见的上官迟蹲在雪地里望天。
疑惑地思索“城主为什么还不派人来请他”。
要是让后来的那俩姑娘抢了先,太子又该骂他偷奸耍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