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没有她的朝冠重。
将凤冠放下,萧云坐在镜子前开始梳发。
这是?少量被保留的仪式之一。
用木梳沾福水梳通头发,原本应该由“全福之人”来替她梳头。
但谢攸没有请,而是?派人送给她一把自己?亲手雕刻的木梳。
在一众姑娘期待的目光中,萧云拿起梳子,对着镜子,自己?从上往下梳了起来。
她自始至终将命运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自然不需要向别人借福气,复刻对方的某部分?人生?。
揽镜自照,我依然是?我。
这便?很好了。
意思意思地梳了几下,萧云将梳子交到墨衣手中,乖乖地闭上眼被打扮起来。
凤冠戴好后?,屋中的几个?姑娘便?争先恐后?地挤上来,将手中的发钗簪子往她头上插,算是?完成添妆的部分?。
张蕊很是?心机地插了一枚发梳,让落后?一步的叶南琴发现自己?的钗子如何插上去?都很违和,只好郁闷地将其放进嫁妆里?头。
妆是?墨衣给化的,对方已经将萧云教的整容级化妆术修炼得青出于蓝。
化了半天,最后?看起来也?没有太浓,只是?将原本十分?的精致变成了一百分?。
一切都非常完美。
萧云盖上盖头,被师尊牵着朝外走。
奇怪的是?并没有上轿子。
喜庆的乐声倒是?一直响在耳畔。
还有人在旁边放着鞭炮和烟花,炸得她有点儿听不清外界的声音。
又?盖着盖头,看不见情况。
叫她的心中升起久违的忐忑不安。
这是?要干嘛?
要给她什么?惊喜?
怎么?不像是?她家大公子的作风?
一阵春节十二响般的动静从不远处传来,地面都震了三震。
萧云再也?忍不住地掀开盖头,看过去?。
只见她家跟隔壁之间那堵高墙(就是?她曾经试图翻墙但失败的那堵)轰然倒塌,灰尘和被炸碎的红绸在空中飞舞。
上官迟毫不在意地站在当中,高喊了一声:“礼成!从此刻起,新?郎新?娘就成为一家人了!”
萧云:“……”
好一个?显眼包。
她以为这是?什么?搞笑环节,结果所有人都开始热烈鼓掌,说着祝福的话?。
她瞪大眼睛,朝师尊看过去?。
国师含笑着说:“火药是?我借给你们家伯珩的。”
她:“……好!不愧是?他!”
闭着眼睛夸奖g
大桶的水泼过去?,烟尘很快落到地上,萧云被推着继续前进。
也?很快看到隔壁,不,现在是?她家另外半边出现的谢攸。
非常好看,非常英俊优雅地踩着断壁碎石朝她走过来,向她递出自己?的手,并对此做出了解释:“我原本是?准备了其他的仪式和流程的,但后?来觉得上官说的很有道理,便?采用了他的主意。”
“我所求的,也?不过是?能越过这堵墙与?你相见,无意令你抛弃所拥有的任何事物,也?不想让你因为易地而处感到不适。”
“炸了这堵墙,便?刚刚好了。”
这桩婚事并非是?新?娘离开娘家,嫁到另一户人家中,成为别的家庭的一份子。
目的也?并非是?组建小家,繁衍后?嗣。
而单纯是?他们两个?人处于对彼此的喜爱,决定以彼此为终身伴侣,并肩前行而举行的仪式。
萧云从谢攸的一系列安排中体会到他想向她表达的意思。
就是?千年的铁树,这会儿也?得开花了。
她感动地扑进他的怀里?,然后?两人险些?倒在废墟中。
幸亏谢攸没有像某人一样疏于练武,即使在这种崎岖的地段,被一米七高个?的老婆扑了满怀,也?强行稳住身形,借用后?撤来缓解冲力,一步也?没有踩空地抵达安全地带。
萧云抱着人猛亲一口,转身对着一众亲友挥手:“感谢大家来参加我跟心上人的婚礼,你们吃好喝好,墨衣你们好好招待他们,我们就先走了!”
谢攸正?准备带着她去?看自己?布置的新?房,闻言愣了一下:“嗯?要去?哪里??”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虽然我备着另外一场婚礼,但那可没多少属于我们彼此的时间。”萧云粉饰着自己?的心血来潮,“反正?现在时候还早,我们为什么?不来一场说走就走的出游呢?”
她本来都打算委屈自己?一下的。
结果她的心上人根本不舍得委屈她。
那还不出去?浪?
萧云脑海中闪过许多两人的过往,拉着他不顾路人一样的目光,走过他们曾去?过的大街小巷,最后?来到明河的边上,要了一捧荷花,乘舟游河。
船夫不是?当年载过他们的那位。
他们的心境也?比当年更佳,早已心意相通,此刻又?终成眷属。
明亮的月色照下来。
萧云张开双臂,回首抱着他的腰,笑吟吟地说:“我当时只想着赴一场风月,未曾想到,竟能拥月色入怀。”
“这话?合该我说的……”
谢攸的叹息融进晚风被带走,空气中只余二人的笑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