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明洲带着鹿茸和虎爪,骑着大黑马,来到呼玛县城。
距离县城边缘,约三里处,他停了下来。
这里有一个牌,上面用红漆写着“红旗国营马场”。
他牵着马走进去,发现除了一栋红砖小楼外,还有三十多个马厩。
里面,大多已经满了,以小马驹为主,还有几匹种马。
国营马场,在呼玛县有三家,主要从事马匹养殖、繁育等工作。
当然,也会给有需求的单位和个人,提供马匹寄存服务。
红砖办公楼内。
办公条件很简单,就一张木桌
一名穿着蓝色劳动布棉衣的工作人员,见他进来,熟练地摊开眼前的登记本。
“同志,暖棚式马厩一天五毛二,普通马厩一天三毛八,你要哪种?”
“暖棚式马厩吧!”
陆明洲现在小有身家,不在乎这一点小钱,能让大黑住得舒服点,多花点钱也不错。
“同志,给五毛,超过一天的,回来再结算。”
“好咧!”
陆明洲痛快地掏钱,走出门去。
在呼玛县城,也就是呼玛镇,其实有老乡家也能寄存马匹。
价格便宜、位置更近,但远没有国营马场靠谱。
大黑是他的主要脚力,平常当宝一样,白天照顾,晚上还要加料草。
万一卫了不干净的水,不合格的草料,那就是得不偿失。
很快,呼玛县汽车站到了。
门前有两排红砖楼,屋顶是厚厚的积雪,黑色的瓦片看起来,只有薄薄的一层。
红砖楼上,用石灰刷着标语“备战备荒为人民”、“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两排红砖楼中间,是车辆进出口,不时有大巴车在进进出出。
这些车,都是绿色,看起来就像带玻璃的长方形盒子,车头部位,有一个引擎盖。正是大连客车厂生产的“远征”牌,在东北长途汽车站中,随处可见。
在出站口,停着一排驴车和骡车。
车把式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双手拢在袖口里,不时抖着腿,有一句没一句地攀谈。
这些车把式,大部分是单位或是公社派来接人的。
当然,也有人用集体的车干私活,这种事情也是屡见不鲜。
还有一些人,在台阶上坐着,身旁放着扁担。
这是附近的社员,趁着农闲时节,来车站帮人挑货、挑行李,维持生活开销。
在车站售票处,有三个窗口,排起了长队。
这里面,大部分是从县城到各个公社的,真正出远门的非常少。
陆明洲排了足有十来分钟,才轮到自己。
售票窗口,只是一个柜台,连隔挡的玻璃都没有。
“同志,到加格达奇。”
陆明洲走到柜台前,举起手中的介绍信。
短发的售票员接过介绍信,简单瞄了一眼:“十一点三十发车,车费三块八毛二。”
陆明洲掏出一张炼钢五元:“买一张。”
售票员接过纸币,收进抽屉,翻出零钱,连同一张薄薄的车票,放到柜台前。
“下一位!”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枯瘦的小老头,快速从旁边扑了上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哎呦,小同志,你走路不长眼的吗?往我脚上踩干嘛?”
他一边揉着脚踝,一边唉哟唉哟地大叫。
人群中,两个五大三粗的中年人,站了出来。
扶起老人,关切地问:“爸,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小老头叫得更大声了:“哎呦……哎呦,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踩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