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时,三人悄悄离开废弃茶楼。
少年自称阿青,是吹鼓手老周收养的孤儿。
他带着陆明和白砚舟穿行在昏暗的巷弄里,脚步轻得像猫。
“前面拐角就是铁匠铺的后巷。”阿青压低声音,“李叔在灶房底下挖了条密道,直通工坊。”
陆明注意到白砚舟的脚步有些虚浮,伸手扶住他的胳膊。
白砚舟的手臂肌肉紧绷,体温透过衣袖传来,比平时要高。
“毒还没清干净?”陆明皱眉。
白砚舟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但陆明分明看到他额角渗出的细汗,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阿青在一堵矮墙前停下,熟练地挪开几块松动的砖石,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我先下去探路。
"
"等等。
"白砚舟拦住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含在舌下,能避烟毒。”
密道狭窄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煤渣的味道。
阿青举着油灯走在前面,灯光在土壁上投下摇晃的影子。
陆明跟在后面,能清晰地听到白砚舟的呼吸声,时而急促时而缓慢。
"到了。
"阿青停下脚步,指着头顶的一块木板,“上去就是工坊的储煤间。”
三人悄悄顶开木板,钻入一个堆满煤块的狭小空间。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工坊里的景象——
炉火已经熄灭,但余温仍让室内闷热难当。
一个魁梧的身影背对着他们,正在铁砧上敲打什么。
那人的动作有些怪异,每次锤子落下时,右肩都会不自然地抽搐。
“那不是李叔。”阿青小声道,“李叔打铁时从不耸肩。”
突然,那人停下动作,缓缓转身。
灯光下,他的脸让陆明倒吸一口凉气——这张脸像是被烫伤后又重新拼凑起来的,左眼浑浊发白,右眼却异常明亮。
"相骨匠...
"白砚舟的声音几不可闻。
假铜匠走到墙边,从暗格中取出一个木盒。
打开后,里面是七枚边缘带锯齿的铜钱。他将铜钱一枚枚排在铁砧上,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铁片——上面刻着古怪的纹路。
“他在干什么?”阿青疑惑地问。
陆明眯起眼睛:“那些铜钱...好像能拼成什么图案。”
就在这时,工坊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穿着蓝布衫的跛脚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包袱。假铜匠立刻跪下行礼,姿态恭敬得近乎谄媚。
“主上,钥匙已经准备好了。”
蓝布衫点点头,解开包袱。
里面赫然是吹鼓手老周的那半截唢呐!他小心翼翼地将唢呐放在铁砧上,与铜钱排在一起。
"还差最后一块。“蓝布衫的声音沙哑难听,”等拿到剃头匠的剪刀,就能打开‘门’了。“
陆明感到白砚舟的身体突然绷紧。
转头看去,只见白砚舟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右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别冲动。“陆明按住他的手,”先弄清楚他们要开什么‘门’。
"
蓝布衫突然抬头,直直地看向储煤间的方向:“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三人一惊。
阿青手中的油灯
"啪
"地掉在地上,火苗瞬间熄灭。黑暗中,只听见蓝布衫阴森的笑声:
“正好用你们的血来祭旗。”
白砚舟猛地推开煤房门,刀光如练直取蓝布衫咽喉。
对方却像早有预料,身形诡异地扭曲,轻松避过这一击。假铜匠趁机抡起铁锤,朝白砚舟后背砸去。
"小心!
"陆明的乾坤笔凌空画符,朱砂凝成
"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