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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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倾又洗了个澡,擦着头发出卫生间的时候,江厦已经不在房间里了,留了短消息,叫他下楼吃饭。

一到楼下,他就看见江厦和钟树明在下棋。

桌上的粥正热,钟树明拿着白子说话:“小倾,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中午就在客栈吃。”

江倾点点头,搬了凳子到他俩面前边看边吃。

棋盘上的子还不多,江厦下棋斟酌得久,他知道观棋不语,但在自己男朋友没落好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蹙眉。

江厦就懂了,但也不好悔棋。

钟树明诧异:“小倾看得懂?”

“一点点,”江倾笑得谦虚,昨天的言语好像没有在他心里留下痕迹,也乐意解释,“以前我爸爸想谈一笔生意,对方就喜欢下棋,他拽着我研究了一些。”

钟老爷子久看了一眼他的样子,催促:“那你快吃饭,吃了我们过过招。”

江倾:“???”

看得出钟树明挺急切的,不想和江厦教学式拉扯,循着漏洞,两三手结束,还等江倾吃饭。

江厦:“……”

他实在是无奈,去门槛上逗猫,这里除了老板养的貍花猫,其他好几个略带脏的毛团子都是流浪猫。

这里人多,剩饭剩菜也充足,几只猫也没有瘦多少,每天到点就来守着。

摸着猫脑袋,江厦扭头看下棋的两人。江倾坐得很板正,和做作业、雕木头和做陶艺一样认真。

他不打算去做观棋人,老爷子这么急切的让他走,除了想看看能不能多个棋友,还是想问江倾单独说话。

江倾也明白,但还是认真看钟树明落子。

既然已经说到爸妈了,钟树明也知道他家里出了事,但不打算像江厦那样避开不谈,问:“你爸爸以前谈事情,都会带着你?”

江倾的脑子里闪过自己爸妈的脸,摇头:“小时候一直把我放办公室,长大就不常带了,我休息或者放假,有同龄人的话,会叫着一起吃饭,或者觉得我能提意见的,就问问。”

钟老爷子点头:“看来比江厦爸妈带得勤,以前他妈妈嫌他写字就像个学生,就没带他去公司了。”

江倾笑了一下:“我爸后来也嫌我吃饭不和叔叔阿姨说话。”

钟树明稀奇:“平时有人问你,你还是回答得挺好的啊。”

江倾:“有一段时间,初三毕业那段,我觉得和那些叔叔说的,我不感兴趣。”

“估计爱好不合吧,江厦从小就不感兴趣,”老爷子感叹,“但听他爸妈说,高考志愿,他还是选了经济类的。”

江倾:“……”

“之前他爸妈也很好奇,”钟树明把子落下,正好锁住了江倾下一手的路子,“就问他怎么想的,没想到他说,思来想去,觉得自己的性格合适。”

江倾擡头看向钟树明的眼睛,心里有股古怪的滋味,但又无法具体诠释出来。

江厦做事是很稳的,某种意味上学经济不是不可以,甚至会成为一个很有安全感的领导者,但人沉,少了点和人打交道的活跃感。

能力肯定不用说,但也不是非这项选择不可。

江淮远和钟淇对这个决定是看好的,语言的艺术后天可以练,他们也能提供带他的叔叔阿姨,资源不是问题,这方面的兜底能力很强。

钟树明其实不太管孙子选择什么,现在拎出来问,其实只是想看看江倾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看着进退两难的棋局,江倾呼了口气:“我觉得,江厦有自己的打算,也知道自己合适什么。”

钟树明吸了口气,好像对这个见解没有完全满意。

“我也觉得他没选错,”江倾决定讨巧,在边上下了一手,捏攥住棋子,“无论怎么选,哪怕是不选,未来也会有许多的未知等着,困难也有,平整到一路直升也可能,我相信他都能面对。”

说罢,他下了决心,没有明确,但坦了白:“我也会的,外公,我高考会好好考,填志愿也会认真考虑。”

两人半天没说话,棋盘上只有轻微的、棋子落下的响动,最后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江厦的妈妈和他爸爸结婚,我都没有管过,本来也没打算干涉江厦的,没想到。”

江倾很不好意思,只能用棋子继续讨饶。

“江倾,”老爷子认真的看着棋盘,连名带姓叫他的时候,和江厦叫他的时候有点像,只是更严肃些,“你再不好好下,我就要干涉了。”

江倾的手腕抖了抖,赶紧坐好了身子:“哦。”

最后他还是没有赢,老爷子说他一点都不用心,和江厦一样心思不定,不乐意一起玩了。

徐老板把菜端上桌笑:“他们才十几岁,哪能就定下来和你下棋啊?快来吃饭吃饭。”

店里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一会就忙不过来了,徐老板赶着把他们的菜上齐,来来去去好几趟都在招呼客人。

钟树明把肉菜往江倾那边挪了挪:“下午你们俩自己玩,我和朋友要去钓鱼。”

江厦点头:“我带他去市区博物馆周围。”

徐老板走过来正好听到,对着老爷子耳边悄声说话:“这才是他们这种学霸的正常流程,那边还有些吃吃喝喝的地方,你们可以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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