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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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好好照顾宫奶奶吧，”江厦一回到家就给江倾打电话，“我……我搞完这边的事，就去找你。”
江倾的声音没什么精神：“嗯……你的升学礼物，我给小陶了……”
江厦看着手机里的礼单，其实对升学宴已经没有兴致了。
钟淇也接到了钟树明的电话，宫奶奶还在抢救室。
“为什么突然严重了？”江淮远替江厦问出了这个问题。
钟淇又说了几句话挂电话，表情有点沉重：“宫奶奶不是一直血压高吗？药也是一直吃着的，可是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见好，还恶化了。”
江厦皱眉：“没去医院复查吗？加药什么的？”
“查了，去年到今年，宫奶奶没少在医院去，”钟淇叹气，“医生也说药的量没错，其实血压也维持在高血压病人的正常水平，但……”
说着她眉间刻痕深了深：“这会老太太还在抢救室没醒，江倾估计都吓到了，问咸淡没听见宫奶奶回应，去沙发上看，心跳骤停。”
江厦光是在这坐着都被吓到了。
他张张嘴，钟淇看他脸白了，放缓语气：“但医生说只是暂时的，心博已经恢复正常了，明早能醒就可以脱离危险。”
一家人都在关注着宫奶奶的情况，江厦完全睡不着，但好在发给江倾的消息没有石沉大海。
凌晨三点的时候，江倾回了最后一条信息：
- 睡啦，你明天也还要忙，别睡太晚。
江厦：
- 好。
天即将亮开的时候，江厦断断续续睡了会，有模模糊糊意识的时候，已经能听到陶辛哲的声音了。
他说话中气十足，上楼：“表哥！我给你带了江倾的……”
江厦乱着头发开门，看见他手里的礼盒，红壳金纹路，有一层镂空雕刻的装饰，两个小兔子是陶制的，被镂空小方格映得金光闪闪。
他凝视了一阵，发现小格子里写了字，金榜题名、前程似锦，还有万事顺意、平安喜乐。
陶辛哲原本想敲门，被江厦抢先开了，一看自己表哥这样子，眼底还有一层浅浅的青皮，声音颤了颤：“表哥你还没起床啊？但你看起来没怎么睡啊……”
江厦接过礼盒，让他等着自己。
洗漱花费了些时间，江厦撑着洗漱台看自己，眼底血丝很多，但还是又捧着水抹了几把往外走。
客厅已经来了一点客人，茶几上累起了礼物，陶辛哲的父母和钟淇热络的聊天，听见动静都往江厦的房间看。
“天呐，你没睡着觉吗？”钟淇走上来，拽住江厦的手，“过来我给你遮着黑眼圈！”
江厦想说不用，但拗不过，被拽着坐到钟淇的梳妆台前。
卧室静悄悄的，钟淇拿着刷子帮他描眉画眼，其实她也没怎么睡好，不应付客人后也展现出倦意：“你担心了一晚上吧？”
江厦没说话，只是微微垂眸子，被按着下巴扬起脸。
“医生没说有问题，”她苦恼，“但宫奶奶还是没醒。”
“嗯……”江厦瞟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其实真的蛮明显的，眼白上的血丝暴增。
但他完全没有睡意，神经紧绷。
钟淇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好了，帅，但你困了还是要休息。”
江厦依旧心不在焉，点着头出卧室，和亲戚们说话。
一直到吃饭时间，近十一点，他才收到江倾的短信，宫奶奶醒过来了。
他只觉得心里哐哐响了好几下，看向车前的父母：“妈！宫奶奶醒了！”
“那就好，”回答的是钟树明，他松了口气，“当时看见救护车开他们家去，我的心都悬的。”
江老爷子叹气：“小倾那孩子反应快，没搬动他奶奶，探了心口后就直接打了120。”
“不是有什么黄金抢救时间吗？”钟树明思索，“小倾发现得快。”
“他没慌，”江厦爷爷的语气里有点心疼，“我和你外公赶过去的时候，他跟着救护车也很镇定。”
为什么会这么镇定？车里的每个人都能猜到具体原因。
真的是表面看着那么镇定吗？江厦完全不敢仔细思考。
他只是抓着手机看着窗外。
钟树明知道自己外孙的脾性，心已经不在这了，但也不能多说话，拍了拍江厦的肩膀：“医生说醒过来就好啦，别担心。”
不能不担心，江厦只觉得一直恍惚，下车到酒店，被钟淇领着，一些陌生的熟悉的面孔迎过来，他都听见钟淇说什么，就跟着叫什么。
钟淇：“你同学们都在厅里了，去找他们吧。”
边启和徐青拿着飞行棋在玩，看见江厦到了开始抱怨：“你怎么来这么晚啊厦儿，这无聊的游戏都玩两盘了。”
桌上的零食也吃得七七八八了，徐佳佳正在和林羽柔聊出去玩的事，他俩居然填的同一所学校。
都恨不得开始聊去报道时的计划了。
边启磨了好几下牙齿，看到陶辛哲了，在座位上有一百零八个心理活动，还是把话问出口：“咦，江倾怎么没来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江厦瞟了他一眼。
边启：“……”
怎么了？闹矛盾了？
他还要不着痕迹地细问，小陶神经粗大，坐下来回答：“小倾哥的奶奶住院啦，他不能过来。”
边启“哦”着点头，徐佳佳从手机屏幕擡起头，又问：“宫奶奶吗？很严重？”
江厦深吸了一口气。
陶辛哲回答一个之后嘴就快了，点脑袋：“有点，刚刚才醒过来。”
桌上的几个人都诧异，倒吸了口凉气。
小陶赶紧摆手：“也没有这么这么严重！”
钟淇又在边上叫江厦，他站起来：“我过去一会。”
“去吧去吧，”徐佳佳看他起身，抓着手机坐到他的位置上，靠近小陶，“诶，真不严重啊？你给我说说情况呗。”
江厦微微侧身回了一下头，看见边启和徐青也瞪着眼睛等着陶辛哲讲解经过，小陶被看着还有点慌，赶紧也要起身逃走：“就是宫奶奶身体不舒服，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