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
59
钟淇在饭店楼上开了两个小包间，自己陪着过来的朋友们打牌，叫要休息的人上去休息。
边启他们也不想出去走了，叫江厦去内间休息，一堆人扎在外面找电视剧看。
江倾打了视频电话，说已经带着宫奶奶去做了剩下的检查：“现在还在输液，她睡着了。”
江厦看到他眼底的淡黑，轻轻点了一下手机屏幕：“你要不要去睡一下？”
“我把这点液体看完，”江倾做了个仰头的动作，“不多了，等拔了针再闭眼睛睡会。”
江厦小幅度点头，看着江厦的眼睛不说话。
“你是不是吃完饭了？这不像是你家。”江倾看了看屏幕里的环境。
“在包间，”江厦揉眼睛，“我妈叫我上来睡会。”
江倾抿了一下唇开口：“那你快去睡，”说完垂了一下眸子再看回镜头问，“你是明天来么？”
恨不得现在就坐车去，江厦压下这份冲动，眼神有点直：“明天我早点去找你。”
“你休息好了过来，”江倾也看着他的眼睛，“奶奶的情况已经稍微稳定了，不要担心。”
说完他笑了一下，眼角微微扬起：“我反应很快，第一个就想到马上打电话，救护车来得也及时，医生和护士们也都很厉害。”
江厦听着，心底漫过巨大的心疼，眼睛一下就模糊了。
但他的反应也很快，装作困了抹了一下眼睛，夸江倾：“我男朋友真厉害。”
江倾嘴角的弧度更大：“是的，我很厉害。”
两人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平时江厦要买什么东西，江倾老说不用，这次倒是没拒绝了，还说：“我想吃那家店的蔓越莓饼干。”
江厦记在心里：“我到时候过去买。”
江倾满意的勾嘴角：“男朋友真好。”
挂了电话，江厦倒是沾枕头就着了，但做了个噩梦。
他梦见自己和江倾一起开车出去玩，一路都很和谐，眼前的风景美得跟画中世界一样。
但一切和谐得诡异，安静中全是寂静。
江厦偶然偏头去看副驾驶位置的人，看见江倾的笑脸，正在咬着一根棒棒糖笑：“今天的天气太好了，等会到了地方我要先晒晒太阳。”
江厦点头，笑着揉了一下他的脑袋，但在下一秒，车身猛地被撞击。
他只来得及看清楚江倾惊诧的脸，很多黑色的碎片冲到身上，扭曲了眼前人的面目，眼前被血色灌满。
睁眼看到天花板上摇曳的灯，悬着的心脏复位，一阵冷一阵热的感觉过了很久才消失。
口干舌燥。
他起来找水喝，看到外面的沙发上围了一堆人，直勾勾的看着电脑，看见他起来都没吱声。
江厦：“？？？”
“在看恐怖片，”边启撇嘴，“徐佳佳不让一惊一乍，怕吵你睡觉，自己一个人靠着沙发怕。”
“现在可说了！”徐佳佳赶紧抓紧了林羽柔，“我的妈呀，刚刚的画面好恐怖！”
边启嘲笑：“也是难为你了。”
屋子里的人气才多点，徐青把声音开大，江厦在边上的角落坐下看，没看到开头，画面就只剩下了惊悚的画面。
他兴致缺缺，摸着手机把江倾的头像点开，又怕耽搁人睡觉，又退出来。
*
第一次体会到过一天用“熬”来形容，第二天江厦起了一个大早，跟着爸妈送爷爷奶奶回乡下。
几个人都去了医院，宫奶奶的精神还是不行，以前能起来说“不用这么麻烦跑一趟”，现在只是抓着钟淇的手看。
“影响了一点视力，”江倾说，“但是不耽误做事，只是精细活干不了了。”
同时也不能搬动重物件，还要注意多休息，不能忧思过度。
“宫奶奶应该也是担心小倾以后的，”钟淇吃着饭谈起来，“毕竟生活改变了，小倾不是出事，不会像现在这样。”
陶辛哲无知无感，还问：“为什么会担心？小倾哥的成绩很好啊。”
江美素“啧”了他一声：“你脑子这么简单，只知道吃。”
小陶：“……”
江淮远也拧眉毛：“小倾不出事，现在肯定和他三爸的孩子一样，不会还在这里读书。”
江厦一直低头吃着碗里的饭，听着他们说宫奶奶说江倾，自己的脑子里也在想江倾。
“说不在意也是假的，”江美素也叹气，“我每天因为陶辛哲那成绩，头发都白了好几根，这都是觉得他成绩不好的急切，要真是能好好出去学，但又只能在小村小院待着，更心焦，都希望这些孩子过得好。”
钟淇点头，没忍住看了一眼江厦的脸色才再张口：“看小倾高考成绩吧，他三爸的孩子不是出国了吗？听老江说，他一直想让小倾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