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
60
陪宫奶奶输完液，外面的天气还是大好，江厦问：“出去理个发？”
江倾揪了揪自己的头发，点头：“走。”
医院对面就有个理发店，他去和护士打了招呼，叫她们有事打电话。
江倾理发一直不挑，剪短就行，这边等着几个人，江厦坐在外边的小沙发上看他先洗头。
理发店地上堆积着头发，走了一个客人，店老板只来得及简单扫两下，又要继续帮洗完头的客人吹头剪发。
“你要剪一下吗？”江倾问，又思考了一下，“或者烫一下什么的，读大学了看起来成熟点。”
江厦笑了一下：“不烫了，这样挺好的。”
他人高马大，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就比普通学生稳重，稍微把头发剪短点，还会透着股严肃气，完全没必要过多修饰。
但是店里的洗头小哥很乐意推销，顶着一头黄毛说：“小哥你读大学了？其实可以考虑烫一下的，看起来精神，去大学正好谈恋爱！你这张脸，学姐学妹都追你。”
江倾：“……”
江厦赶紧避开洗头小哥的目光。
江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江厦避开眼神，用手机给他发消息：
- /[鸭鸭捏嘴.jpg]
江倾坏心思的龇牙，故意开玩笑：“可以把额前面的刘海烫起来，会很帅。”
洗头小哥十分赞成：“对！现在暑期优惠，烫头发打八折，办卡充钱还有额外优惠，送洗头次数。”
江厦：“……”
江倾抿着嘴笑，被江厦偷偷按了一下大腿才老实。
洗头小哥是个话痨，江厦觉得他是被培训过的，不是夸人就是推销发型，嘴上办卡二字就没放凉过，看起来非要让人在这里消费一波大。
江倾开玩笑归开玩笑，真要烫还是不愿意。小哥那句“正好谈恋爱”把这人“得罪”了。
来来去去接近两个小时，江倾把头发剪得很短，露脖子，太阳收起锋利的光，他走出店门还缩了一下脖子。
江厦的手掌按着他的后颈，有点扎手。
“我们吃什么？到时候吃了，我给奶奶提一份回去……”
江倾还没问完，江厦的手机就响起来。
钟淇叫他回家吃饭，等会要走。
“不在这过暑假吗？”江厦蹙眉，和江倾一起往餐馆走，“以前暑假都在乡里过的。”
钟淇在那边有点为难：“下个月再回来过暑假，今年你时间多，前面也陪过爷爷奶奶了，这几天我和你爸爸，要去参加个展会，想着这不是，你大学学这方面吗，这次就和我们一起去。”
江厦的眉头皱得更深：“要去多久啊？”
“不久，半个月，”钟淇那边像是在走动，“回来还是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玩啊。”
是还有一个月，但江倾下个月就直接上课了……
江倾听到他叫“妈”，就知道有事，很理解的样子：“钟阿姨吗？叫你回去？”
“回去吃晚饭。”江厦看向他的眼睛。
江倾默了默，看着餐馆的饭餐，点了一下头：“你回去吧，我把饭菜打包，上去和奶奶一起吃。”
见他沉默，江倾还是点了菜叫打包：“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没有问他还会不会来医院，也没有问“回去”多久。
江厦揣好手机：“我送你上去再走，顺便和宫奶奶打个招呼。”
江倾接好打包的饭菜：“行。”
江厦伸手自己拿过去，下午近六点的天，夕阳已经没有了温度，在马路上铺了一层巨大的金色。
江倾跨过斑马线上的人行道，突然往前伸手。
他抓住了江厦的手掌，温暖的手心微微发烫，十指相扣。
江厦微微低头：“我要去半个月，到时候你都上课了。”
江倾环住他的手臂：“那你到时候天天来接我放学吧。”
金色的光镀上眼瞳，江厦的手上收了一股劲，把他拽紧，点头：“好。”
*
这个会是临时决定的，钟淇也是下午才接到电话。
要是以前她就拒绝了，但这次却十分肯定的答应，并且第二天晚上展会开幕，吃完晚饭就要走，还是直接到机场。
江厦在桌上看着他们收拾东西：“这么赶吗？”
一家人都拿了换洗衣服，钟淇脸上全是没有办法：“原本他们也是不打算通知我的，但确实有点重要。”
那就正好撞时间了，爷爷奶奶倒是习惯，说：“去吧，让小厦过去长长见识，本来每年暑假就来，少半个月有什么关系？”
钟树明也点头：“我这次就在这多待会，到时候你们回来了再回去。”
都乐乐呵呵的，只有江厦沉默的把饭吃完，再把自己的一些东西收拾好。
钟淇看了他好几眼，终究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一直到路过江倾家，屋边没有光照，漆黑一片，只能看到院子外面的花草。
钟淇从后视镜看到了江厦留恋的目光，不由得略重的吸了口气。
临上飞机，江厦给江倾发了信息，他不经常和父母出这样的门，心里还有点陌生，看着城市的夜景，只觉得自己越走越远。
到达展会附近的酒店，还在深夜，钟淇边上楼边嘱咐：“小厦你回房间就睡觉，明天我和你爸爸叫你起来。”
江厦完全听安排。
他看着江倾那条“到了告诉我”的消息，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现在回：
- 我到酒店了，准备洗完澡就睡觉。
过了接近一分钟，江倾回复：
- 好，明天展会加油！
江厦：
- 还不睡？
他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
江倾：
- 睡了的，昨天还睡得早呢，听见提示音也醒了。
- 平时再过一会，护士就来给奶奶测血压，我也差不多睡不着了。
江厦还是让他再睡会。
江倾：
- 再躺会起来背书，偷偷努力，卷死同学！